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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巷（第2页）

庄央没有纠结多久，突如其来的意外和杀人案後，整个工厂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哪里有空想起他这个仓库管理员。

不过他还是要抓紧行动，毕竟一旦怀疑到自己身上，抓捕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联盟西部的边境黑市最近异常活跃，他们此前大多都只敢在新亚兰境外贩卖货品，现在已经敢把生意做到境内来了。

庄央原本以为还要出境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未曾想甚至不必那麽麻烦。

购买手枪的钱还是从某位长官那里顺手牵羊来的，他不由觉得好笑，这些应该也是那位长官负责的工作吧，真是讽刺。

他的眼前浮现出alpha漂亮得过分的面容，和手里的照片重合一起，照片上的少年有些孤单，笑容明媚美丽，却依旧不像是发自真心。

他不知道为何没有将这张照片一同交出，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也没机会了。

去往联邦的火车明天将会到达，那将会是他的最後一趟旅程了吧，而这条路的尽头将会充满报复与仇恨。

边境附近的地区都相当混乱，好在庄央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然而在去往临时租住的旅馆路上时，他还是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偏偏是在这种地方，人流稀少的深夜，仅有的是一点惨淡的月色，眼看就要走入深巷之中，简直是穷途末路。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庄央的犹豫，伴随一声枪响几乎立刻闪身上前。庄央也以最快的速度向黑暗中开了一枪，没有中。

那人从正面突袭过来，他抗住了一击，紧接着一拳似乎打中了那人面部，正想补上一枪，头便被枪口抵住，非常鲜明的感觉。

他们本来应该僵持住的，只是庄央在这种极端威胁的情况下，攻击倾向已经完全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也许源于一种无法言明的毁灭欲望，早已不知何时侵蚀了他的大脑。

总之扣下扳机的一刻，枪声响起，抵住脑袋的枪口也应声落下，那一瞬间他几乎没法分辨到底是谁真的扣下了扳机，又是谁活了下来。

脚步声再次传来时庄央的感知才重新恢复，有人在靠近这里，是对方的同夥吗？

庄央将尸体挡在前方，恐惧褪去，他反而有些亢奋，杀戮会带来快感，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本身就不停沾染鲜血的人来说。

巷子狭窄，中间几乎完全没有光，庄央身在暗处，处在上风，他贴近了墙面，死死瞄准着巷口。

他看见了来人，那张漂亮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莹白圣洁的月光映照下几乎显得那人的面孔有种无机质的美。

庄央的心脏却有如被攫住一般停止了跳动，恐惧让血液有如倒流一般，他宁愿看见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指向自己的枪口。

所有暴力带来的兴奋都迅速褪去，他好像一个毒品效果消失之後被抽空的瘾君子，连手里的枪都再无法拿稳。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这麽快就要被捕了，他低估了alpha的行动力，他不应该心怀侥幸的，怎麽办，还能跑的掉吗？他看见自己了吗？

明明他已经破坏了遗物中的录像，为什麽对方还会追来。

他应该立即掉头逃跑的，哪怕有可能被对方的的子弹穿透，就像数天之前，毫不犹豫离开了十四区的现场一样，但这一次双腿犹如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alpha走进了巷子，然後庄央便什麽也无法看见了，身前的尸体因他的失力而再次落回地面，然後整个世界都陷入沉寂。

这种让人煎熬的状况没有持续很久，至少在庄央做出反应之前，晏望师就完全挟制住了他。

“小心。”

他在和自己说话吗，为什麽有点听不懂呢？

庄央没有任何反抗，被带着往前方的的巷子走去，到了外面，最先感受到的是风，带着土腥气的潮湿的风迎面吹来，有温热的东西流下面颊，下雨了吗？

月色隐约，alpha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庄央注意到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很多，洇湿了自己的衣服，如果不是月光的映照出了手中鲜红的颜色，他还以为那是雨水。

他一时分不清血来自哪里，刚刚有被溅到这麽多血吗，还是自己什麽时候受了伤，可是明明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很快，他就能确定血的来源了。脚下的砖石染上一条深色的细带，蔓延向前方。

“怎麽了？快走，这里随时可能有人追来。”alpha的语气很担忧，甚至让庄央错觉其中含有关心的急迫。

见庄央仍然没有反应，晏望师又转身回来揽住他，一只胳膊架在了他的肩头，alpha比他还要高出许多，二人紧贴着在夜色下行走，对方炙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他身上，急促呼吸着的气息也喷洒在他的脖颈。

庄央的躯壳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问出的问题却依然无力：“发生什麽了？”

“你被人追杀了，我刚刚在路上解决了另一个，应该是你杀那人的同夥。”alpha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晏望师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开始陷入僵硬紧的绷状态，庄央能感觉到剧烈的心跳声在二人之间传递，有水珠顺着alpha的脖颈滑落，也滴在了他的身上。

alpha受伤了，庄央察觉。

“你受伤了吗？”

“先找个地方躲着，这里还不安全。”

alpha明明口口声声很紧急的样子，但他们还是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庄央的临时旅馆内，好在这里的老板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只是说着不要弄脏被子，甚至没有加以拦截。

他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算是安全的地方，但是晏望师的情况如果不立即处理，可能会失血过多。

庄央想把他放到椅子上，可alpha却似乎很难受地样子，一坐下就作势要倒下去，他只得也坐下继续支撑着对方。

庄央发觉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血液和汗水混杂，他不能这样一直紧贴着alpha，可对方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身上，很脆弱的样子，他最终还是出门向老板要了医药箱回来。

打开灯，他终于看清晏望师的状况，没有了惨白月光的映衬，对方的脸色依旧白的吓人。

腰腹部的状况稍好，出血量并不大，但是腿部显然伤到了动脉，汩汩向外冒出鲜红的液体。

“一开始没伤到动脉的，你别害怕。”庄央想说他并没害怕，不过晏望师此刻的安抚的确让人感到安心。

庄央立即用止血带在对方大腿根部缠紧，快速拧上了旋压棒。腹部只能暂时用绷带简单包扎。

应该都是刀伤，庄央觉得这种程度其实并不是很重，至少对于自己来说。但晏望师又表现得很虚弱，他不断询问着alpha身上还有哪里的伤口，可对方只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