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月微愣,小声回答。
“小姐醉了,醉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
鹤钰默了片刻,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窝,掌心贴着她后背蝴蝶骨,将人轻轻抱起,轻飘飘的人,没有一点儿份量,软的像没有骨头。
楚绒在他的怀里睡得并不舒服,睫毛轻轻颤动,缓慢地掀开。
刺眼的日光在眸中轻晃了几下,悠然转暗,迷迷糊糊间,一张冷白清绝的面容入眼,半边轮廓似一笔完整工笔画,流畅深邃,利落分明。
她无意识地抬起指尖,轻轻碰了碰男人喉间的凸起。
“好帅啊。”
她喃喃出声。
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之前在德国旅行时,她就遇到一位斯拉夫血统的俄罗斯人。
浓眉大眼,白肤蓝眸,帅得像天上下来的神仙。
跟他就有七八分像。
唯一不同是,他的瞳仁是墨色的,像黑曜石,锋利又凉薄。
她软绵绵的指尖碰了碰他的喉结,又好奇地往下按了按。
“这里为什么是硬的?”
鹤钰没有回答。
怀里的人已经醉迷糊了。
他不想跟她计较。
但她似有若无的触碰还是让他呼吸紊乱了几分。
细嫩指尖触过的地方,像被羽毛刮过,痒得厉害。
无意间的撩拨,最是勾人。
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隐在冷白皮肤里,拇指用了巧劲,将她的乱动的手摁住了。
楚绒好似醒了,又好似没有。
她仰起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沾了酒液的唇瓣在阳光下莹润如熟透了的樱桃。
墨蓝色的领带被一只纤纤玉手攥住,男人随着她的力道猛地往下一低,薄唇贴着她额角,轻轻擦过,软香拂入鼻尖,微微开合的唇齿间呼出的热气带着醪糟的甜香,每个字都像裹了层蜂蜜,黏糊糊地粘在他耳尖上。
“大哥,是你吗?”
鹤钰缓慢地掀起眼帘,漆黑的双眸里冷光渐暗,下颌线条骤然绷紧,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日光绚烂的夏日午后,温度骤降,直至冰点。
远远跟在后面的惊月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二,楚绒又将男人的领带往下扯了几分,过分贴近的距离,仅有一寸,便可呼吸交缠。
她眯着眼,眸底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心里仍有一丝希冀,
“沈…书…辰…是不是你!”
楚绒真的很想她大哥。
自从沈书辰接手沈氏海外企业,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
就连说好的这个月回来,也因为临时有事推迟。
他好狠的心。
就这么一走了之,撇下了奶奶,撇下了二哥三哥,撇下了她。
鹤钰眉梢透着冷锐,眸色极淡,看不出起伏。
“你喝醉了。”
他不会和喝醉了的人计较她认错人这件事。
想是这么想,可心里骤然凝固了一层冰,凉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