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辰叹了口气,
“厉寻,抱歉,我结婚了,我已经有我的家庭,陆惜她毕竟是陆雯的妹妹,这件事,我是想等这一次回来,亲自跟昭昭说的,没想到你已经查到了。”
“你想怎么做都好,能不能留陆惜一条命?”
“……”
沈厉寻冷笑出声。
难怪。
难怪当年查瑟妮的家族,那么多阻碍,查了那么久,始终找不到真实有用的信息。
原来都是他大哥的功劳。
他气得发笑。
手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绷带。
沈厉寻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疼,他艰难地咽了两下喉咙,咽下上涌的那抹腥甜,声声质问,
“所以,所以当年你眼睁睁看着昭昭被冤枉,被陷害,被迫一个人去国外留学,而你,你心安理得地抹除幕后之人的所有信息,一走了之,回美国,结婚,过你的幸福日子?你想过她的处境吗,你想过她面对的是什么?”
“沈书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昭昭。”
“咚——”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声。
过了许久,沈书辰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无可辩驳。”
沈厉寻勾唇笑了,眼尾下垂的弧度透着疲惫,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地碎了。
“从你当年做的那个选择开始,我已经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根本不值得昭昭喜欢你,她的真心无价,而你,你是一坨——”
“忘了跟你说了,陆惜还想杀人灭口呢,她用的还是你的人,也得亏是用了你的人,不然我都不知道,原来一直在伤害昭昭的人是你。”
“沈书辰,你最好祈祷,这人能醒过来,不然我保证你回国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陆惜的尸体。”
—
夜色如墨汁般晕染开来,万籁俱寂,唯有轻微笔画摩挲硬板的沙沙声。
楚绒趴在床上,手指勾着画笔在一小块木板上涂涂抹抹。
已经临近最后的决赛,她莫名地感到紧张。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找找灵感。
一通涂画下来,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开口,
“惊——”
后半个字卡在喉咙里,淡了下去。
已经两点了。
这个点,佣人们早就休息了。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下了楼,客厅里的一盏壁灯还亮着,昏昏黄黄的光线将深深陷在沙发上的身影映照清晰。
空酒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毯上,折射着零星的冷光。
楚绒裹紧了外套,站在台阶上看他,皱了皱眉。
“沈厉寻!”
她气得咬了咬唇,一节一节台阶踩下去,走到男人身边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到了酒瓶。
“你怎么喝酒了?”
沈厉寻没回答,懒懒靠在沙发深处,衬衫领口大敞,袖口皱巴巴地卷到手肘,小臂上蜿蜒的青筋在酒精作用下格外明显。
楚绒蹲下身去数地上的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