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还是在耍小性子,不愿意上车。
鹤钰并没有催促,依旧温和淡定,低哑的尾音略微上扬,沉甸甸坠入耳中,
“如果你想在这站一晚上,我也可以陪你。”
此刻已经有不少人从酒会退场,正稳步走出来。
楚绒咬了咬唇,她只想快些回家,坐谁的车都一样,索性懒得再折腾。
两三步下了台阶,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依旧绷着小脸,目不斜视。
堆叠起来的礼裙裙摆坠到地面,像一池妖艳的蓝玫瑰。
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捡裙摆这种事向来是佣人在做。
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动手。
鹤钰绷着张冷漠的脸,眼底一片清冷,默了片刻,弯下腰,修长玉白的指尖拎起散落在车外的裙摆,轻轻放进车内,而后关门。
不远处的停车场,目送黑色车子驶离的男人眯了眯眸子。
袅袅烟雾绕过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安静弥散。
沈厉寻默默往后一仰,半隐在昏暗中的面容多了一抹疲倦,他打开手机,发送语音,
“奶奶,任务完成。”
—
车内,楚绒怕鹤钰找她搭话,边半阖着眸子,似睡非睡。
可自从上车来,他除了问了一句空调冷不冷之外,再没开过口。
她自顾自生着闷气,也说不清这闷气从哪儿来的。
无声地在心里将人骂了个遍。
闷葫芦。
大冰山。
无趣的男人。
时明时暗的光线在灰色车窗上映出男人清晰冷硬的侧颜。
鹤钰单手扶着方向盘,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峻的线条。
她渐渐看得入神,直到,
“叮——”
“叮——”
“叮——”
一连三声接收短信的提示音蛮横地拽回她的思绪。
垂眸去看,赫然是给庄彤那张银行卡支付成功后的报备信息。
三条信息,一共支出九位数的金额。
楚绒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数了三遍确定无误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管家,
“柏叔,麻烦你帮我冻结一下尾号654832的那张黑卡,看看能不能截住刚刚那几笔支出。”
“好的。”
挂了电话后,又给庄彤打过去,但从全都显示通话无法接通。
楚绒蹙着眉头,半点儿困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