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像被下了降头。
陆执野恐同也不是那麽无迹可寻,不握手丶孤僻丶和同性之间保持几乎古怪的距离,都很明摆着,就没藏过。
所以他那天三言两语没任何边际又一听就离谱到离奇的话,到底是什麽傻逼会信?
收集他的外设是因为喜欢Zeit,还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信这种话的人,七十岁了应该会被人骗养老金吧。
时景表情更臭了。
夜里。
时景回了别墅,把外设全拿出来。
鼠标和键盘都有拆装痕迹,还不止一次。
尤其是键盘,底板有个地方像被人暴力拆卸弄伤个小缺口,後期修补过。
怎麽?还知道掩盖现场,怕太明显被他一眼看出来?
时景很冷静地把东西收了。
没上二楼,也没回房间。他把对着SFD基地大楼那一侧的窗帘全打开了。
他们散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陆执野还没回基地。
无所谓。
总是要回来的。
他今天就是等到天亮,也非得当面跟陆执野对质,连带上回扎针还没算的账全都清清楚楚给他算完。
说他手小不敢握。
没关系。
他拳头不小。
凌晨。
时景被一道雷声惊醒。
他怔了下,才想起来自己坐在客厅是干嘛的。
时景抹了一把脸。
外面不知道什麽时候下起了暴雨。顺着别墅的落地大玻璃,跟瀑布似的往下淌。
“轰隆——”
又一道闪电。
白光掠过,时景陡然看见玻璃外有个人影。
他吓了一跳。
雷声把门外的感应灯也打亮了,映出一排白惨惨的光。
循着光源,时景看清了人影真面目。
是陆执野。
“……”神经。
时景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差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你——”
时景想说你他妈大半夜在这装鬼?
但陆执野浑身都是水。
是真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幸免,完全湿透。
他身上淌的水都已经不是水珠能形容的,大衣外套下摆浸透了一圈,接连不断地往门口玄关外聚成了一小片水洼。
看着像是在这站了有好一会了。
时景对上陆执野被打湿贴服在脸颊的发梢。
以及他沾着雨水的眉毛和眼睫。
“……”他语气说不上多好,“做什麽?半夜淋雨,嫌命长?”
陆执野安静看着他。
或者说,从时景开门的那一刻起,陆执野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又一声闪电划下,掩映着滚滚雷声,时景听见他开口。
“没事。”他道,“就是突然想见你。”
神经病。
时景直接把门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