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钟响起。
“咚——,咚——”
钟鼓声一阵阵往外传递,唤醒了沉睡一夜的煦京,城门开啓,百姓走出家门,聚在街道边,想要看一看这难得的胜景。
太子的仪仗从皇宫出发,此时已至城门外等候。
人来人往中,一辆马车停在玉竹楼门前,一位小姐与丫鬟下了马车。掌柜的迅速上前引路:“东家,您来了,雅间已备好,您这边请。”
来人正是秦蓁,向掌柜点了点头:“有劳吴掌柜。”
到了二楼雅间,采月从窗边往下看:“小姐,今日好热闹。”
秦蓁在桌前坐下望向窗外:“太子出行,使臣来访,百姓们自是想来看看热闹。”
大街上,百姓们在街边茶肆里,摊位前一边喝茶,一边互相谈论,京卫立于街道两旁,注意着周边的情况,防止意外发生。
许多商铺的包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身影,那些都是来观望的公子小姐。
不一会儿,城门前有人影出现,日光照在那人的披风上,忽闪忽闪,来人是北沧国的使臣团,恰逢冬季,北沧国民正在往南搬迁,北沧国使臣能一路南下,来得早一些。
最前方的是北沧二皇子以及北沧帝的胞弟,礼亲王,二人衣袍华丽,厚实的披风与毡帽上缀满宝石,珠光宝气。
“哈哈哈哈,初次见面,大昭太子,恒郡王。”北沧礼亲王见到城门前的齐景瑜等人,与二皇子一起上前,爽朗地拱手问候。
齐景瑜与纪舒越回礼:“礼亲王,二皇子。”
一阵阵铃铛声响起,其後一步而来的是元凰国使臣,最前方马匹上是一位身着金红色宫装的威严女子,元凰国的大皇女,其旁边那位头戴玉冠,面容白皙精致的男子则是元凰国三皇子。
姐弟二人与大昭北沧四人互相问候,一时间气氛融洽。
待鸿胪寺与两国使臣寒暄过後,西吉国使臣才姗姗来迟,最前方是西吉国太子安逸承,眉眼深邃,面容刚毅俊美,後方跟着一辆马车,似能瞧见两道丽影。
互相打过招呼,衆官员带领着使臣团进城。
在养生堂对面商铺的楼上,张雅涵身着一身精致的鹅黄色长裙,定定地看着那个俊朗的白衣男子:大昭的太子果真俊逸,若我为太子妃……
旁边的张雅沁发现张雅涵一直盯着纪舒越,便问道:“姐姐,您是在看恒郡王吗?”
张雅涵的思绪被打断,不悦地问:“什麽恒郡王?”
张雅沁擡起团扇指了指:“便是下方那位年约十九的白衣男子。”
“什麽?他是郡王,那太子呢?”张雅涵急切地问。
不是说太子来迎使臣团吗,可是下方与他国皇室成员畅谈的青年只得这一人。
张雅沁诧异于张雅涵突然变化的态度,但见识过张雅涵的手段,不想与她起争执,只好再度解释:“与恒郡王一道,那位宝蓝色衣袍的少年便是我大昭太子。”
看着那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太子,张雅涵的脸上有一瞬扭曲,心里茫然:太子年龄这麽小,我还怎麽当太子妃,将来怎麽当皇後,做这最尊贵的女子。
而後又将目光投向纪舒越,由于回煦京的时间短,不知纪舒越的郡王之位是乾政帝亲封,只满心想着:郡王身份还是低了些,若只是结识他之後能行事更方便,或许可行。
纪舒越感觉到一道算计的目光落在身上,略有不适,警惕的望了过去。
当张雅涵被这道目光锁定的时候,宛若置身于厮杀中的战场上,如坠冰窟,直到那道略带警告的目光离去,浑身一颤,背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心中後怕,再不敢想着去算计对方。
“小姐,对面那是张尚书家两位小姐吗,她们居然一起出来了,看那张大小姐的脸色,怎麽这样奇怪?”采月四处张望,望见对面情形,语气惊诧。
“好一个坚韧的女子,面色隐忍又倔强,真是让人怜惜。”与此同时,安逸承见斜上方有道微微颤抖着身影,擡眼望去,喃喃自语。
随从似是听见主子低语:“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安逸承摇头,而後又转了话音,“你去问问看,那个黄衣女子是谁。”
“是,殿下。”随从应答,缓缓退入鸿胪寺官员当中,悄悄挑起了话头。
“这张大小姐怎麽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下面是有什麽吓人的东西吗?”秦蓁顺着采月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张雅涵脸色苍白,秦蓁好奇她看到了什麽,于是探头往下望。
纪舒越的馀光感觉到一道身影在晃动,擡头望去,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双眼,那双灵动的眼睛倏地睁圆,而後消失不见,纪舒越微微一愣:人呢?
转身往雅间内躲的秦蓁屈腿蹲下,双手交叠搭在心口上:突然看到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