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澈大致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淡声道:“等会我会派人来记录你们的姓名籍贯住址,如有作假,罪加一等。”
此刻天色渐暗,要将这群人押去县衙,考虑他们受伤走不远,估算着到县城得半夜。
若是绑在此地,夜里时常来瞧一瞧,他们应该逃不了。
再则他已经记下他们的长相,等会再来记录姓名籍贯,即便姓名籍贯作假,他也有办法将他们尽数捉拿归案。
如此想来,还不如明日他让县衙的人来处理。
他倒要看看詹建荣父女如何狡辩。
男子们纷纷道:“你放心,我们肯定如实说明。”
裴池澈不接话,脚步径直往自家院落行去。
花瑜璇站在院门口,见他回来,轻声问:“审过了?”
“嗯。”裴池澈并未看她,只说,“你独自去打水?”
“嗯,我是打算浇菜地的,拎了桶水,半道碰到他们,我丢下水桶就往家跑。”
“是不是还庆幸自己跑得快?”
“有点,我毕竟跟野猪也赛过跑的。”
听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玩笑话,裴池澈不禁冷了声,也冷了脸:“你有无想过,倘若他们将你逮住,后果是什么?”
嗓门忽然很重。
堂屋内正收拾书籍与笔墨的裴文兴裴星泽听见了。
花瑜璇被他这般又冷又凶的模样给惊到,原本与他并肩往堂屋走的脚步登时顿住。
两少年收拾桌面,好让灶间的饭菜端来有地放,此刻急忙来到院中。
“哥,嫂嫂够机灵的了,往家跑得飞快。”
“这不是没生意外嘛,你凶嫂嫂作何?”
他们不说还好,一说,裴池澈的面色冷若千年冰池中的寒冰。
“拎水这种活,你们不会做?好意思让她一个小姑娘去江边打水?”
嗓音更是冰冷,含着明显的斥责之意。
裴星泽与裴文兴双双一噎,半晌承认:“是,是我们的不是。”
花瑜璇急了,拉了裴池澈的袖子:“你别说他们,是我没喊他们帮忙的。”
裴池澈一抬手,被拉住的袖子从她手心划过。
花瑜璇手心一空,双眸立时水盈盈的,嗓音也低了下去:“后续他们是不让我去江边了,我丢在路上的水桶,也是他们寻回来的,家里水缸也灌满了。他们没有错,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他们有错,你难道就没错?”裴池澈冷声。
花瑜璇喉间一哽,没法再说什么,索性顾自往灶间去了。
姚绮柔正在做饭,见二儿媳一进来就坐去了灶膛后。
以往烧火的事情,轮不到她做。
今儿个这孩子怎么也烧起火来?
不禁打趣:“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烧火的事旁人能逃则逃,你怎么主动来了?”
花瑜璇借着火的热,想烘干眼眶内滚动着的泪花儿,此刻婆母一问,她便有些控制不住。
“我帮您烧火。”
声音明显含了哽咽。
姚绮柔听出来了,连忙放下锅铲,走到儿媳身旁,抬起她的小脸。
小姑娘双眼红红的,强忍着泪水的模样瞧得她心疼。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