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低垂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她带着哭腔说:“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风水了,当时一眼就看上您家,觉得这肯定是块宝地,您看合同我都是签的三年。”
才过去一年不到,尹姐肯定记得啊。
“可是尹姐,自从搬进来,我们家就没顺过。儿子的工厂转手了,女儿也被迫退学了,现在连我人在家里,都被人上门砸玻璃。如果准头再偏一点,我怕现在连命都没了。”陶枝在旁抽泣着说。
“什麽?有人来砸窗?”尹姐一下子听到了重点。
“对啊,就昨晚的事。”陶枝显得很害怕。
尹姐坐不住了:“我跟你去看看。”
才走到院墙外,看到半墙红漆,尹姐的瞳孔开始收缩。再进到花园,公鸡还在那挂着,上上下下的,将尹姐吓了一大跳。她拍着胸口压惊,转过头看向房子,二楼那半扇窗的窟窿,可是把她的真火给点燃了。
“小陶,你。。。你。。。你到底干了什麽事?”
一说到这个,陶枝的眼泪,说来就又来了。
“尹姐,这两天的新闻,到处都在传的,您看到了吗?”
“教育局那个?”
陶枝轻轻点头:“我女儿,就是那个受害者。”
“她人呢?我看看。”
陶枝止不住的伤心:“一家老小,都被逼回老家了。”
尹姐想问:“你怎麽没回去?”想了想,那案子没判,可能要留个人吧。如果陶枝回去了,就没人租她的房了。于是,尹姐转了口风:“报警了吗?”
陶枝几度哽咽:“一出事就报了,警察也来过了。但是尹姐,说句不好听的,自从我女儿出事,就因为我报了警,我们家就变成今天这样了。”说完她忍不住抽泣起来
尹姐的话被噎在了半空,她本来还怪小陶的,心想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结果现在一听,再结合报纸上报道的,尹姐知道错不在小陶。这乱糟糟的四周,说明做了错事的人,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简直是目无法纪,肆意妄为。
尹姐安慰陶枝:“抓贼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安心住着。”
陶枝泪眼婆娑:“怎麽好麻烦您呢?”
尹姐拍拍她:“不麻烦,我家孩子就是管这块的。”
陶枝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说道:“尹姐,那先谢谢您了,下次再请您吃饭。”
尹姐摆手,指指那院墙:“吃饭就不必了,下下午我叫人来收拾。”
陶枝送她出去:“那一有好消息,我就去告诉您。”
陈大姐在一旁,感到大开眼界。她到这时才知道,陶老师不让她收拾,原来有这麽个作用。
陶枝见她那样子,笑着和她解释道:“你想想,能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尹姐连这里都看不上,专门拿来出租,她的家庭背景可想而知。更何况,她还是土生土长本地的老太太,不说别的,光亲戚就能拉出一个连。那些人,欺负我是外地的,以为我无依无靠,也不想想,我特意出这麽大价钱,租的这房子是为的什麽。”
陈大姐懵懂的点点头。
陶枝笑了笑:“而且,女人嘛,适当的示弱,不是件坏事。”
她拿出栽花的小锄头,平静地对陈大姐说:“这只鸡的功劳不小,我们给它念会往生咒,再把它给它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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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认识的那位律师,给陶枝介绍了一位,有经验有关系的同行。特别是在诉讼方面,几乎无败绩的一位前辈。
在律师的指导下,闻煦和袁警官,在调查取证方面,有了重大的突破。闻煦那敏锐的触觉,能提前预知到危险;袁警官灵活的身手,则保证他们全身而退。两个人合作无间,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长处,获取一次又一次关键的信息,并且确保每一份证据的来源,都是合理合法且随时可用的。
在律师的帮助下,陶枝向法院递交刑事申诉状,控告郭处长的女儿郭盈,故意伤害程曼并致她颅骨骨裂,并附上所有医疗证据和证人名单。
同时控告派出所办案不力,举报办案人员徇私枉法,要求上级领导进行立案监督。
袁警官的侄女,和其他被欺压过的同学,也联合起来一起状告郭盈。
还有被顶替名额的学生们,也把孙干事告上了法庭。
陶枝通过研究报纸,找出两位写政法线的记者,以调查报道而闻名的。她请合作过的那位记者,给她牵线搭桥,拿到了那两位的工作电话。
她到家就开始打电话:“您好,宋记者。不知道您有没关注前几天的新闻,我是爆出教育局孙干事行贿的当事人。我手里有一份关于郭处长,也即是孙干事的丈夫,滥用职权丶贪污行贿的证据,这里面有相片丶录音和书面证词,请问您有兴趣吗?”
宋记者的心在扑通狂跳,这是送上门的大新闻啊。
“但是”,陶枝的话音一转:“这则新闻一出,会不会被报复,这我不敢保证。”
宋记者想到主编的态度,别提报不报复了,可能压根就没机会见报。他脑筋在迅速转动,还真让他找到一个人。宋记者稳住陶枝:“我去打个电话,这新闻您给我留着。”
陶枝也很痛快,“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