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alpha擦过他的腺体,似是在点头。
这大抵是楼灼回别墅最早的一晚,他寸步不离地跟着oga,就连迟谕开车的时候,他都要扯一扯身边人的衣角。
这样的楼灼让迟谕越发陌生,他越清楚楼灼此时的状态有何而来,就越冷静。
这都是假象,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进入门口,alpha在他身后换鞋,他扶着柜面,垂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了。
是该和之前每天一样,在客厅待一会儿然后彼此分开吗,可是今晚,楼灼大概不会再去书房了,那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两种想法在脑袋里晃来晃去,在打架,让迟谕对自己生出几分厌倦。
他还在想着,下颌却骤然被捏住,被挑起。
oga漂亮的眸子骤然缩紧,脖颈僵住,温热的触感从后颈的身侧转到了唇上,楼灼吻了他,在门口,在柜前。
眼睛没来得及闭上,他甚至能看清楼灼眸子里的思念和沉溺,垂在alpha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对方的衣角,连指尖都发颤。
浅尝辄止的一吻作罢,alpha松开已经双颊泛红的oga,轻声说:“我们回家了。”
迟谕仍然捏着楼灼的衣角,脑袋里有一方的念头隐隐占了上风。
他阖了阖眼睛,微微睁开,他盯着两人交错相碰的脚尖,楼灼的气息就在他额前。
“你想标记我,是吗?”他问。
alpha没有回答,只用刚刚亲吻间托在他后颈的指尖又抚过腺体,另一只手从腰侧环过又捁在另一侧,头埋在oga的颈间,发丝扫过颈侧,一阵阵的痒。
这是一个带着体温的拥抱,比点头还有效。
迟谕被楼灼抱着,他看着不远处那块很大的、毛绒绒的、踩上去很舒服的沙发地毯。
半晌,他捏着衣角的手松开,回抱在alpha的后背上,他点头,然后说:“好。”
迟谕房间里的灯都被关上,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小灯亮着,被alpha碰过几次,从昏黄的灯光变成了蓝色,洒在四分之一的床侧。
迟谕几乎不能呼吸了,alpha咬着他的腺体,又不停地亲吻他,他融在楼灼的信息素里。
常年没接收过信息素的腺体一时间被充盈过分,alpha的信息素一遍遍地冲刷过他的腺体,让他无力再做出更多,只能予取予夺。
他今早穿着的那件左肩雕花的上衣已经被扔在地上,腰侧和肩上的布料都像是被蹂躏过一般,雕花已经不成样子,腰封更是不知所踪,不知被alpha丢到何处。
动作间,楼灼胸口因为重力而垂下的、冷冰冰的玻璃瓶砸在迟谕胸口,他在间隙里把它拿起来,有些艰难地去看手里的小瓶子,一处处地摸过了,每个细节都不一样,内里空荡荡的空气也显而易见地告诉他,这不是他送出的那瓶。
楼灼没有带着它的信息素提取液去出差,他甚至在脖颈上带着其他人送给他的瓶子,里面曾经装着什么,他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他也不知道。
或许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愿承认的。
alpha贴近他去吻他,锁骨处的银链也跟着他一起贴近了,内侧的金属染着楼灼的体温,朝着迟谕的这侧却很冷,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像在汲取他仅存的热量。
一瞬间,所有情绪像是抽离了躯体,他在亲吻下缓缓眨了眨显得木讷的眼睛,挂在alpha后颈处的手腕动了动,离楼灼远了些。
他还是开口问了,不甘不愿地开口问了。
“楼灼。”他喊他。
“我是谁?”他问他。
迟谕仰躺着,昏沉的房间里,他的眼睛颜色染着灯光的颜色,像是海面上泛起的深蓝色光晕,一错不错地溺在alpha的眸子里。
半长的头发在一阵摩擦中散落,发绳或许掉在客厅的地上,也或许掉在柔软的床单上。
他在床上仰着头看着楼灼,额头隐隐有汗沾了几缕碎发,深蓝色的挂耳染这一个月掉了几层色,有些浅的颜色在他耳侧绽开。
乖顺的oga仍然勾着漂亮的浅笑,他看着楼灼,看着alpha那双仍然混沌的眼睛,话语破碎断续,他坚持不懈地问着——“楼灼,我是谁?”
“你眼前的人是谁?”
后颈已经被咬的发疼了,牙印一层又一层地堆叠上去,刚刚止住的血珠在下一刻又被alpha的犬牙咬破。
他觉得疼,眼尾都发红,又缓缓渗出泪来,但仍然搂着眼前人的脖颈,圆润的手指印在楼灼的后颈皮肤上,连红痕都没有留下,只有几抹印子,不过几个小时后就会轻易消散。
生理性眼泪划过鼻梁山根,冰凉落在他脸侧,alpha的亲吻从后颈开始挪移,亲到他的耳廓上,又吻在他的脸侧,将满含雪茶味道的泪水含尽。
“……雪茶。”楼灼低哑的声音擦过耳畔。
“……你是雪茶。”这就是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的所有答案了。
雪茶?
哪个雪茶,是他眼前的雪茶,然后那位没回来的,楼灼心中的雪茶。
迟谕不知道,也不想去猜,不想再深究下去问。
他自残式地狠狠闭住眼睛,被泪珠打湿的睫毛黏成几簇,用力闭眼时进入眼睛瞳孔都被刺痛,像是连着心脏,针扎一般。
红润的泛着水光的唇张了张,只溢出几声难言的呜咽。
由何而来,他分不清了。
alpha的吻挪开了,因为oga的哭泣还在继续,他已经吻不干净迟谕的泪珠,被信息素控制的alpha有着疼惜oga的本能。
“……不要哭。”迟谕听见楼灼带着些懊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