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盘腿坐在客厅新铺的地毯上打开电脑。
她不喜欢穿拖鞋,喜欢随便坐在地上,所以这个小家里各个她喜欢坐着的角落都被铺上了地毯。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夏凉的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
夏凉指尖夹着一抹猩红。烟雾在屏幕泛出来的光的照耀下,慢慢消散。
这几天去录音棚把专辑里的最後一首歌录完。
夏凉最後看了一眼歌词。
卸了妆的嘴唇不似白天那样红的热烈,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自己在W市的这三年,她逐渐学会了以前不会的一些,比如怎样给自己做一顿营养美味的饭菜,而不再是煮一碗粘稠的面条……
有时候,夏凉跟着领导出去应酬,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夏凉除了喝酒很少去吃桌上的菜。
吃多了这样的菜,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她就更怀念以前的日子。
一碗煮到粘稠,连荷包蛋都碎的不成样子的面,格外美味。
但是夏凉看着自己的账户,心满意足。
*
萧闫刚从店里回来,他揉揉发酸的脖颈,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他头发长的遮眼,下巴上冒着胡茬。
他打开剃须刀的开关,却怎麽都不动。
估计是没电了吧。
无奈。
萧闫拉开洗手池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摆着剃须刀和剃须泡。
萧闫将两样东西拿了出来,压在最底下的是一个纯黑色的小皮套。
萧闫眼神疲惫,眨了几下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将皮套随手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对着自己的下巴抹剃须泡。
萧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在刮胡子,眼神却总忍不住往手上的小皮套上瞥。
“嘶”地一声,萧闫赶紧从纸抽里抽出纸止住下巴上淌出的血珠。
时至今日,那个人离开的日子里,萧闫将自己搞得很忙,恨不得每天忙到脚不沾地。
他本以为自己会痛彻心扉,会天天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个人。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
应该是没有。
深夜,他摸摸自己的心口处,那里热烈的跳动着,却好像发木一般,让他没有知觉。
“唉。”
他没有想她,只是有点想叹气。
原来夏凉在他走的那一年里,是这种感觉。
又一声叹息。
屋里只有他自己生活的气息,萧卉搬回学校半年不回来一次,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一只小猫,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家寡人。
萧闫翻了个身,他侧过脸盯着趴在床另一边的小蛋糕。
粗糙的手掌抚摸着身边毛茸茸的小蛋糕,小蛋糕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你怎麽又睡在她的位置上?”
“你是不是想她了?”
萧闫哑着嗓子,伸出手臂将这只胖胖的小猫搂在怀里。
小蛋糕很听话,不会莫名其妙地踩在床上。
夏凉离开後,小蛋糕总是会在晚上趴在夏凉睡觉的位置,刚开始萧闫以为它只是觉得那里的味道让它感到熟悉,後来换了床单萧闫以为小蛋糕不会再趴在这了。
但是每次打开监控,萧闫发现,小蛋糕还是会趴在这,有时候,会在这半边床上转悠,最後学着着那个人的样子一下躺倒在床上。
小蛋糕不会趴在萧闫那边的床上。
有时候萧闫摸着它的头轻声问它:“怎麽,嫌我那臭,只有你妈那是香的?”
後来,他问小蛋糕:“你说,你妈还会要我吗?”
他在心里默默的骂,夏凉,我不会再跟你好了,你丢下我一声不吭地就跑了。
夏凉,我不会再跟你好了,你连正式的分手都没给我,我也没有资格打扰你。
夏凉,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