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此刻看着那人从车里走出来,心脏都跟着发紧,喉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热。
她很想她,想她的软软。
阮舒穿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
她下车後的第一目光掠过何意,没什麽停留,随即落在鹿衿脚边的行李箱上。
那视线像带了点重量,顿了两秒,才缓缓擡起,落在鹿衿的脸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阮舒的心猛地一沉,又冷又慌。
行李箱……她要走?
要去哪里?为什麽不告诉她?
无数个问题在喉咙里打转,可她脸上什麽都没露,只是静静地看着鹿衿,没说话。
王婷站在一旁,能感觉到老板身上骤然低下去的气压,识趣地闭紧了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空气里的沉默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绷得紧紧的,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何意先动了。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正好挡在鹿衿身侧。
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从鹿衿手里接了过来:“二小姐,可以走了。”
鹿衿没动。
她的目光还胶在阮舒脸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此刻像蒙着层薄雾,看不真切情绪。
她张了张嘴,心里翻涌着好多话。
想解释她不是要走,只是去趟首都看爷爷,想问问她这几天好不好,甚至想冲上去抱抱她……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我……我要出趟远门。”
阮舒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去哪里?”
三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本就凝滞的空气。
何意适时地轻笑一声,往前又站了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彻底将鹿衿护在身後。
她对着阮舒微微欠身,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阮总对我们二小姐的行程似乎很关心,不过我想,二小姐应该没有义务向阮总报告行程安排吧。”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透着职业化的距离感。
既点明了立场,又没失了分寸。
“义务?”阮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双蓝色的眸子更冷了几分。
她往前迈了两步,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目光先落在何意身上,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最终还是定格在鹿衿脸上。
那眼神太沉,像积了几天几夜的云,翻涌着没说出口的话。
只有阮舒自己知道,这几天她是怎麽过的。
医院的监控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鹿衿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进进出出。
她怕,怕鹿衿的吐血真的和自己那晚的逼迫有关,怕这个人醒来後会厌恶她的靠近。
直到今天早上,听到院长说鹿衿恢复得不错,已经办理出院,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才骤然断了。
什麽理智,什麽顾虑,全都被抛到了脑後。
她只想立刻见到鹿衿,确认她是真的没事,想问问她疼不疼,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害怕。
此刻看着鹿衿就站在眼前,穿着简单的棉白T恤,脸色还有点病後的苍白。
可那双眼睛亮晃晃地看着自己,阮舒心里那股疯长的想念突然找到了出口。
带着点委屈和蛮横,冲破了所有僞装。
“我问你,”她忽略掉何意骤然绷紧的脸色,径直看向鹿衿,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去哪里?什麽时候回来?”
阳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蓝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鹿衿的影子,像藏了片只有她能看见的海。
她的alpha,她怎麽能让她就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