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红英推开车门,晚风带着郊区特有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她拢了拢身上的黑色风衣,径直走向厂房侧门。
侧门被人从内部拉开,一个寸头年青人躬身迎接,他穿着黑色作战服,肌肉线条在衣物下隐约可见,正是黄红英的得力手下阿虎。
“夫人,人在地下室。”
阿虎的声音压得很低。
沿着狭窄潮湿的楼梯往下走,霉味和血腥味混杂着扑面而来。
地下室最深处的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头顶悬挂的白炽灯,昏黄的光线将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房间中央的钢柱上,绑着一个光头年青人,左臂纹着的青龙纹身被汗水浸得暗,此刻正耷拉着脑袋,额前的碎黏在布满血污的脸上,手腕和脚踝处的麻绳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黄红英站在房间门口,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美杜莎面具,蛇形纹路缠绕着脸颊,金色的瞳孔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阿虎站在她身侧,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双手背在身后,指节捏得白。
“谁?放开我!你们知道我大哥是谁吗?”光头突然抬起头,嘶哑地嘶吼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色厉内荏的凶狠。
可当他看到黄红英脸上夸张的美杜莎面具时,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铁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两鬓斑白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实验服上还沾着些许淡黄色的药剂痕迹,凌乱的头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母狮。
她径直冲到墙边,一把扯下挂着的牛筋鞭,鞭身带着未干的水渍,在空中甩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啪”的一声狠狠抽在光头的脸上。
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浮现,光头惨叫一声,脑袋歪向一边。
中年女人没有停手,鞭子像雨点般落在光头的脸上、身上,每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欧萍,别急,留口气。”黄红英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平静。
名叫欧萍的中年女人才缓缓停手,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着鞭子的手还在不住抖。
她曾是江南省有名的高级制药师,一手精湛的配方调制和工艺把控能力,是黄红英毒品世界的核心支撑。
而她为黄红英效力的唯一条件,就是抓到三年前轮奸她女儿的三个男人,她的女儿因此精神失常,至今还被关在精神病院。
“老六,你还记得三年前”欧萍蹲下身,眼神阴鸷地盯着光头,声音里满是刻骨的恨意“还记得被你们强暴的那个女孩吗”
老六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神里的凶狠彻底被恐惧取代,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欧萍没有再问,突然俯身,狠狠在老六的肩膀上咬下一块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嘴角。
老六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着,却被钢柱牢牢困住。
黄红英别过脸,对阿虎递了个眼神。
阿虎立刻上前,很快,房间门被再次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子男人走了进来,他叫蛮牛,是负责执行脏活的好手。
蛮牛熟练地用新的麻绳将浑身是伤的老六捆绑结实,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跟在欧萍身后往外走。
厂房外,欧萍的白色越野车早已等候在那里。蛮牛将老六塞进后备箱,“砰”
地关上盖子。
欧萍走到黄红英面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恢复了些许平静“还剩下一个畜生,就拜托夫人了。”
“我说过,答应你的事会做到。”黄红英点点头,看着欧萍的越野车消失在夜色里。
她知道,老六不会就这么死掉——欧萍在工厂的实验室里准备了足够多的药剂,能让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点点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阿虎走到黄红英身边“夫人,那小子一直躲在加拿大。”黄红英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轻声道“通知过去,盯紧点,只要回国我们就动手”
顿了顿,阿虎又补充道,“还有,坤叔那边刚传来消息,最近边境查得严,不少灰色渠道都被盯紧了”
晚风拂起黄红英耳侧的碎,远处城市的灯火,此刻在她眼里竟像警方布控的警灯,刺得她心口紧。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让他们谨慎点,但是渠道不能停摆”
阿虎应声“是,夫人。”应声的瞬间,黄红英眼底掠过一抹算计的寒光。
她刻意加重了“渠道不能停摆”几个字,阿虎只知这些渠道是她的收入来源,却不知这些明面上的灰色生意,是她布下的诱饵,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真正支撑她财富帝国的,是藏在医药供应链深处的隐秘线路,这些“饵”般的渠道越是活跃,警方就越难察觉她的核心盘。
哪怕真的被查,牺牲掉几条无关痛痒的外围渠道,顶多损失些皮毛,却能保得核心利益安然无恙。
看着阿虎转身的背影,黄红英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鸽血红宝石戒指,冰凉的宝石触感却压不下心头的焦躁。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需要找个能替她站在明面上的人,一个能接手她灰色事务,万一出事也能独自扛下的“挡箭牌”。
她的思绪定格在了陈丽娟那抹倔强的眼神上,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就像是当初她拉拢那个叫欧萍的可怜女人时一样——绝境里的人,总会为了某些东西,愿意赌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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