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坐在地毯上,很无奈地举起被绑的双手,递到她眼前。
“你先把这个给我解开。”
时间已经至凌晨,街道上空旷无人,江誉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脚上一双室内拖鞋,走了近两公里,才找到一家24h药店。
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一盒据说副作用最小的口服避孕药,这才打车回到家。
走出电梯,他看见公寓的大门没关,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心底突然咯噔一声。
装着避孕药的塑料袋发出窸窣声,他屏住呼吸,脚步放轻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
抱枕凌乱地丢在地上,沙发上还有残留的痕迹,一室的狼藉似乎还在提醒着,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情事,可事件的主人公却已经悄然离去。
想走就直接走好了,何必假借买药支开他呢?
从前就是这样,她真正想走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的。
塑料袋掉在地上,里面的避孕药掉出来,江誉双手捂脸,跪坐在地板上,无力感涌遍全身,曾经故意遗忘的记忆,在脑海里鲜活地重演,一遍又一遍,毕业那天,宋璟寝室空荡的床铺,怎么也打不通的手机,以及发送出去又全部石沉大海的信息……
痛不欲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绝情又残忍地伤他一次又一次?
再也忍不下去了,江誉抱着痛得要裂开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药瓶倒了一手心的药丸,刚要往下吞时,忽然听见什么声音。
“江誉……江誉……”
声音细弱,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站起身,循着声音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二楼的浴室找到还未离开的宋璟。
她站在淋浴器下,姿势十分诡异,一只手撑着墙,一条腿架在墙角的置物架上,正拿着莲蓬头对着自己喷水。
江誉:“……”
听见身后动静,她回头,神态自若地说:“你来了?避孕药买回来没?”
“你这是在做什么?”
“紧急处理一下,你去了那么久,要是什么都不做地等你回来,孩子都怀上了。”
“……”
江誉沉默地走过去,水淋到身上,他被激得一抖,立即关上阀门,有些生气地质问宋璟:“怎么是冷水?”
“说不定能冻死。”
“……”
认识宋璟到现在,江誉有很多次被她的无知和神奇的脑回路震惊过,但还没有哪一次能比此刻更令他无语。
“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你是疯了吧!”
江誉气急败坏地夺走她手中的莲蓬头,将她搁在架子上的腿放下来,又扯过一旁的浴巾,将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打横抱起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