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突变骄傲:“月落当时的主要推广途径,是拍短视频上传到各个平台的官方账号上,脚本都是我自己写的,纯原创,每个视频的点赞量都能破万,後来我还拍了短剧,涨粉飞快,那会生意也确实不错。”
洛清月双手握拳,脸色刷地沉下去,路铭霄意识到事情有了转折。
“树大招风,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我的视频挨个举报,我发一次他就举报一次,气得我也没精力再做了。”
路铭霄:“视频还有没有存档。”
视频在电脑里,他这麽问,应该是想看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洛清月说道:“我回家发你。”
路铭霄应声,洛清月的口吻带着遗憾。
“血亏之後,决定不做,月落就交给我哥处理,他办事效率一向高,现在应该已经转出去了吧,我没敢问。”
洛清月唇上沾了咖啡沫,路铭霄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给她。
“除了效率高,他还特执着。”
洛清月接过纸巾,赞同道:“我哥以前做项目,整个团队都不看好,宁可换人,也要把项目继续下去,我爸常说他像个赌徒,他的决定,没有谁可以轻易撼动。”
路铭霄:“基于此,离开铭越,你能保证,你哥不会物色新公司?”
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
如果洛寒舟愿意让她躺平,她都不可能出现在铭越。
洛寒舟不想她好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抓回来。
路铭霄起码她接触过,有所了解。
他会给她泡咖啡,能在被她威胁之後,心平气和陪她聊天。
他的脾气,似乎想象中更好一些,这要换成别人,指不定把她从窗户丢出去。
洛寒舟有朋友在非洲从事挖矿生意,铭越再不行,也比去那风餐露宿强啊。
蚊虫丶黄沙丶烈日曝晒……这麽一想,坐办公室加班,似乎都没那麽可怕了。
面对骨感的现实,洛清月问道:“你们铭越难道就没有比较清闲的岗位,不用动脑,也不用花体力,两眼一睁就可以发呆,从天亮坐到天黑的那种。”
“工作强度和公司效益呈正相关。”
路铭霄直言,“如果有,那铭越应该离倒闭不远了。”
洛清月长长吐了口气,无力又心酸:“我不过是想当条咸鱼,为什麽这麽难啊!”
“咸鱼除了指躺平的生活状态,也可以是不焦虑,随遇而安的好心态。
路铭霄从玻璃托盘里,取出一颗柠檬糖递给她,等洛清月接过,再度开口,“责任心和正义感会左右你的选择,让你注定和躺平无缘。”
——
“透过现象看本质,路铭霄可以啊。”
“不愧是大厂老板,这眼力劲我是服气的。”
周五晚上,洛清月邀请景溪来观江樾做客。
景溪带了两瓶度数很低的果酒,俩人坐在沙发上小酌。
洛清月说起求开除却不得的种种,景溪夸了路铭霄之後,又回忆起大学往事。
“你们班长有急事回老家,让你给她朋友转交东西,她朋友在宿舍打游戏忘了,你个傻子,硬生生等到教五楼关门,晚饭都是我给你送的。”
“还有疫情那会,咱们楼栋被封,你主动把囤的物资送到每家每户,帮忙统计需求反馈给物业,小区里的流浪猫受伤,你也会主动把它们送去宠物医院。”
大学的时候,洛清月没有住校,洛寒舟帮她在C大附近买了个小型公寓。
景溪是住她对门的邻居,又是同校校友,相互照应着,关系自是很快熟络。
景溪握着玻璃杯,和洛清月相碰。
把酒喝完,景溪继续道:“你看上去慵慵懒懒,明明是可以不用操任何心的白富美,却为这个世界的和谐运转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洛清月“哇哦”了一声:“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这麽高大伟岸。”
“就事论事而已。”
屋子里空调风呼呼吹着,景溪把洛清月那边落在地上的绒毯拾起,帮她把脚盖好,“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很荣幸。”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洛清月抱紧自己:“我浪漫过敏,大晚上你能不能别煽情。”
“好。”
景溪打住,“那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地丶绝不违心地回答我。”
洛清月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洗耳恭听:“你说。”
“不待在铭越你哥就会把你送去非洲,这麽扯的理由,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景溪轻哂,“真正让你留下来的原因,是路铭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