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有,就是担心昭昭。”莫危地收回弯刀,“老师,你们这东方家也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国师没有说话,把手中的龟甲握得更紧了,他的阿瑾注定要走这麽一遭的。
远处,第三十六刀落下,血溅三尺。
"驾!"
霍云卓策马狂奔,龙渊剑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当他终于冲破风雪,城楼上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东方烬被铁链悬在刑架上,赤裸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刀口。最新的一道伤口从左肩斜划至右腹,皮肉翻卷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鲜血顺着脚尖滴落,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潭。
"阿瑾——!"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震碎了漫天飞雪。霍云卓纵身跃起,龙渊剑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剑气所过之处,风雪倒卷,天地变色,刑架的铁链应声而断,碎成齑粉。
东方烬坠落的身体被稳稳接住。霍云卓的铠甲沾满鲜血,却比不过怀中人身上的猩红。他颤抖的手抚上那张惨白的脸——眼角的朱砂痣已经被血污覆盖,曾经潋滟的琉璃目半阖着,睫毛上凝着冰晶。
"卓。。。哥哥。。。"东方烬染血的手指轻轻划过霍云卓的脸颊,在风雪中画出一道血痕,"你终究是舍不得我死。。。。。"
"闭嘴!你的命我要亲自取!"霍云卓将人紧紧搂住,大氅裹住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怀中人轻得可怕,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烟消散。
"嗖!"
三十名黑衣死士从暗处涌出。谢朝站在最後方,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霍将军果然情深义重,如此今日本官便成全让你们共赴黄泉吧!"
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支玄铁箭贯穿谢朝右肩,将他钉在城墙上。项昭手持长弓立于城墙,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这一箭,是替老师还你的,孤的老师轮不到你们来欺辱!"
谢朝惨叫着挣扎,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他惊恐地望向远处的雪山——风雪中,三道身影若隐若现。其中一道目光如万载寒冰,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霍云卓抱起东方烬转身欲走,却听见怀中人微弱的声音:"等等。。。"东方烬艰难地擡起手,指向刑台下方——那里静静躺着大婚时他亲手为东方套上的红珊瑚手串。
"帮我捡回来。。。"
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东方烬的眼神开始涣散。恍惚间,他仿佛回大婚那夜,他的卓哥哥对他说:"我霍云卓发誓,馀生绝不再让你见血光。"
"阿瑾!阿瑾!"霍云卓的呼喊撕心裂肺。他紧紧抱住怀中人,泪水砸在东方烬脸上,混着血水滑落。
项昭飞身而下,九节鞭横扫逼退追兵:"舅舅,走!"
风雪愈烈,天地间只剩那声痛彻心扉的呼唤在回荡。霍云卓将珊瑚手串戴回东方烬的手腕,抱起奄奄一息的东方烬跃下城楼。鲜血在雪地上蜿蜒,如同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将两颗破碎的心紧紧相连。这一刻没有仇没有恨,只有将军恐失去怀中人的惧怕。
风雪渐息,雪山之巅处
大梁国师绣着竹纹的大氅掠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他指尖摩挲着龟甲的力度渐缓,声音沙哑:"派人把续命蛊送去。"
"我去!"梁王莫高尔兴高采烈地接下任务,玄铁面具下的碧瞳亮得惊人,丝毫不顾及自己一国之主的身份。
子夜时分,项昭的营帐帘子被轻轻掀起。莫高尔闪身而入,身上还带着未化的雪粒。他摘下玄铁面具,露出一张俊美锋利的脸:"昭昭,想孤了吗?"
项昭手中的兵书"啪"地掉在地上:"你怎麽——"
"嘘。"莫高尔食指抵住他的唇,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续命蛊,孤是来救你老师的。"他顺势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蹭过项昭的耳垂,"顺便来看看你。"
项昭耳根发烫,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地推开莫高尔。
霍云卓掀帘而入的瞬间,龙渊剑已抵在莫高尔咽喉:"梁王好大的胆子。"
"舅舅!"项昭急忙挡在两人之间,"他是来送药的!"赶紧地将玉盒拿给霍云卓看,“这是大梁的续命蛊,老师有救了。”
霍云卓目光冰冷地扫过玉盒,剑尖却未移动分毫:"多谢梁王赠药。"他声音低沉,"但本将既是昭儿的舅舅,也是大楚的将军,我绝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龙渊剑折射出寒光,"你们一个是大梁国主,一个是大楚君王,永无可能。"
莫高尔忽然笑了。他一把将项昭揽入怀中,指尖抚过少年紧绷的後颈:"霍将军多虑了。"他在项昭耳边轻语,目光却挑衅地看着霍云卓,"孤想要的,从来都会得到。"
项昭挣开他的怀抱,脸色苍白:"你放开!"
"昭昭放心。"莫高尔重新戴上面具,临走前在项昭掌心塞了块温热的狼形玉佩,"孤会解决一切,另外这块玉佩可不准再送出去了。"
帐外风雪再起,霍云卓望着梁王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玉盒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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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昭昭,你舅舅不让我们在一起,呜呜呜
昭昭:别怕咱们有舅妈
二霍:你舅妈更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