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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皇城破赎罪（第2页）

项承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已全然不听使唤。剧痛让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流进眼睛。"不。。。不可能。。。"他声音开始发抖，"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怎麽可能。。。。。。"

"宁王府要皇位，我给过了。"东方烬转动轮椅，停在殿中央，"现在，该清算你欠天下的债了。"

项承突然崩溃大哭，用还能活动的脖子拼命磕头："老师！看在我父王份上。。。我是宁王府唯一的血脉了啊！"他的额头撞在血泊里，溅起暗红的水花，"你答应过父王要护着宁王府的。。。你说过的啊！"

东方烬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腰间锦囊。那里装着老宁王亲手系上的丹书铁券拓印，此刻烫得灼人。他想起从前在宁王府，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王爷为他披上大氅时说："瑾儿你是老师的孩子也是本王的孩子，宁王府就托付给你了。"

"我。。。我不要皇位了。。。宁王府也不要了。。。"项承的声音越来越弱，像条濒死的鱼般抽搐着，"老师你让我活着。。。隐姓埋名地活着就行。。。。。。"

寅三握刀的手紧了又松，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大人，不如。。。。。。"

东方烬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琉璃眸中已是一片决然："带他走。"他取出密函扔给寅三，"按信上指引，送他出海，永远不得踏足中原。"这是曾经他留给霍云卓的生路。

"大人！"寅三还想再劝，却在看到东方烬的眼神时哑然。那眼里有太多东西——对老宁王的愧疚，对项承的失望，还有。。。解脱。

最终，寅三沉默地扛起瘫软的项承。临走时，东方烬正望着殿外渐起的晨光吞没残月，素白的衣袖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像只将散的魂。

寅三扛着项承的身影刚消失在偏殿转角，东方烬便缓缓打开了膝头的乌木匣。匣中静静躺着块浸透火油的绢布，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布料，指尖沾上了黏稠的油脂。

轮椅碾过满地血污，在太极殿各处停留。浸油的绢布擦过蟠龙柱丶拂过鎏金帷帐，最後丢落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火折子亮起的瞬间，东方烬望着跳动的火苗，恍惚看见了从前国公府书房里那盏温暖的灯。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南海沉木打造的梁柱遇火即燃，转眼间整个大殿已成火海。热浪掀动着东方烬灰白的长发，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中，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这座承载了太多罪孽的宫殿，这算是为东方家报了仇，也算是赎了自己对这天下的罪。

太庙内，霍云卓突然心头一震。暗卫匆匆来报东方烬失踪的消息，他手中的香烛"啪"地折断。"殿下继续仪式。"他声音沙哑得可怕，"臣去去就回。"

当霍云卓赶到太极殿时，冲天的火光已将半个皇城映得通红。宫人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却无人敢靠近火场。"漠南王呢？"他抓住一个内侍厉声喝问，却在对方惊恐的摇头中松开了手。

"将军不可！"亲兵们死死拦住要往火场冲的霍云卓，"南海沉木燃起的火，水泼不灭啊！"

霍云卓甩开衆人冲到殿门前。透过翻腾的火浪，他看见东方烬端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那人解开了素白发带，任灰白长发在热风中飞舞。眼角的朱砂痣被火光映得宛如滴血，眼睛盯着大婚时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珊瑚珠串，嘴角还含着孩童时代那般纯净的笑意。

"东方烬——！"霍云卓的呼喊撕心裂肺。

火海中的东方烬缓缓擡头。琉璃色的眸子穿过烈焰，深情地望向殿门外的身影。这一次，眼中再没有算计与权衡。他的唇瓣轻轻开合，霍云卓分明读懂了那句无声的告白："卓哥哥，下辈子我再来做你的好阿瑾，再也不会骗你了。"

"轰"的一声巨响，鎏金横梁砸落在两人之间。霍云卓被亲兵们强行拉着，东方烬在火光中对他行礼——是他们大婚时的对拜，也是永别时最深的歉意与眷恋。

最终霍云卓挣脱拉着他的亲兵，冲进了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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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玥：双双葬身火海，本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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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霍：龙渊出鞘

九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