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噙着笑意,视线,在房间里缓缓游移,最终定格。
冰桶里,一对香槟杯斜倚着,杯壁凝结了薄薄的霜花,杯中残酒,早已失了凉意,倒像是时间流逝後,留下的暖意。
“你……竟还留着这些酒。”贝尔摩德的语气看似随性,细听,却有一点点惊讶。
一年前,在曼哈顿的风雪里,两人的开胃酒。
从香槟,喝到玛歌。
志保,依旧沉默不语,眉宇间,依旧笼着寒霜,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
脸上写满了“莫挨老子”的冷漠,心底却可能翻涌着“姐姐踩我”的秘密渴望甚麽的。(大雾)
她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女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乃至每一次沉默,都是细细布下的罗网,诱人步步深陷。
“你近来,挺忙的罢。”贝尔摩德轻巧地转了话头,“还在同那个酷boy玩侦探ごっこ(过家家)的游戏麽?”
这口吻,活脱脱就是正宫查岗的架势。
志保擡眸,声音清冷:“你我之间,早已是镜花水月,往事休提。”
只是,贝尔摩德的读心术已然发动:呵,口是心非的小东西。jpg
“哦?”贝尔摩德红唇挑起,笑意玩味。
她款款而来,欺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话音令人心跳加速,“还是说……我亲爱的志保,现在是越发地……目中无人了?”
“目中无人”四个字,听起来,到底暗藏机锋,好似在质问:“除了我,这世间,你还能看得上谁?”
正宫叉腰腰。jpg
贝尔摩德擡起那只修长丶有力,白天或许才稳稳操控过狙击枪的手,指尖轻拂过志保的发丝。
动作,轻柔得紧,宛若优雅的波斯猫用软软的粉红色肉垫,在雨後的京都哲学之道上,轻抚尚未凋谢的樱花瓣。
纤细的手指,顺着发丝的柔滑,一路轻轻而下,滑向她的颈後,最终缓缓停了。
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好似老练的猎人,将猎物牢牢掌控。
《动物世界》的背景音乐骤然响起:雨季已至,猎手开始为她的猎物烙上独属于她的绝美印记……
“告诉我……”贝尔摩德呵气如兰,“你想过,换一条路走吗?”
啊嘞嘞,姐姐说的“路”,该不会是通往她床上的“捷径”什麽的吧(大误)。
此刻,若是能看到弹幕,定然要被“橘里橘气”刷屏了吧。
志保,没有立刻回答。
她心里清楚,此等诛心之问,不会是第一次。
换一条路?
志保见到,贝尔摩德纤细的手指,和傍晚,在阿笠博士宅餐厅里,那时候一般样子,轻轻转动着茶盏的杯口边缘,一圈一圈。
茶盏:为什麽我在梦里依旧要做你们百合play的一环啊。摔。我可是古董。古董。
宫野志保,自然听不到茶盏的心声咆哮。她的注意力,完全在眼前这个危险的女人身上。
她知道,现在必须冷静。
“你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贝尔摩德凝视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像是……从多年以後穿越回来的人,欣赏着未来伴侣,两人还在相爱相杀阶段时候的丶傲娇的丶最後的挣扎。
那眼神,究竟是怜悯,或是更复杂的情感?志保无从分辨。
“是吗?喔,我亲爱的雪莉,你自己,当是最清楚的,此等在米花小镇跟着那个小侦探後面,在三选一的谋杀案里翻垃圾桶,找钓鱼线的日子,不符合你的本性。”
贝尔摩德,真相了。
灰原哀的兴趣点,并不在破案。无论那些案情如何错综复杂,如何有趣,考验智商。
除非是侦探队的团员被绑架了,特别是人质体质拉满的步美酱。或者是涉及到可爱小猫小狗什麽的。
“啊啦,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但可惜……我们并不熟。”宫野志保冷冷道。
傲娇本娇的面具,还是要戴着的。哪能那麽快投降?
“是吗?不过,我好像知道,志保酱的本性当中,真真期待的,是疯狂的冒险。”
话音落下,她松开了手指。颈项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志保的身子,稍稍一颤。
窗外,远处的霓虹闪烁不定,光影,在米花夜幕这巨大的画布上肆意涂抹。
一盏孤灯,将贝尔摩德绝美的侧脸,映照得愈发美了。
她优雅的轮廓,柔和丶甚至可以称之为婉约,却又像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
她的轮廓,怪志保没有看破,by《泡沫》。
贝尔摩德没说话,只是勾起水润的唇角,笑了。
这笑容,啧,或许是要贴上“好莱坞高级危险品”的标签吧。
“不是吗?志保酱。你所喜欢的,是命悬一线的惊险感吧。”
把自毁倾向包装成罗曼蒂克,不愧是组织金牌话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