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慕容殊似乎听见了不甘的惨叫与谩骂。
*
又是一阵拉扯挤压和不平衡感,慕容殊看到了阳光。
阳光?
他们出去了?
这是崖底的一处小水滩,水很浅,堪堪没过小腿。
崖壁陡峭嶙峋,偶有绿意点缀,太阳照在崖壁上折射出刺眼的银光。崖底的一片浅水滩波光粼粼,清可见底,乱石堆叠,颇有意趣。
奇怪的是,水里干干净净,空空的,没有任何小鱼生活。往远处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虚影,仿佛,视线被束缚在小水滩中,不能再远了。
“噗!”
“咳咳咳,咳咳。”
水花四溅。
除了刹霭和慕容殊,所有人都四仰八叉地躺在水里,呛了好大一口水。
慕容殊浑身都在抖,他挣扎着要下去。
其实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力度更是微不可察,但刹霭还是依他的做了。
刹霭托住慕容殊的屁股,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眼神在水底逡巡,就近找到一块光滑平整的石头将慕容殊放下。
整个过程平平稳稳,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慕容殊的衣服已全然乱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前襟松开,露出锁骨及胸前一小片肌肤。
那片肌肤和脸一样,是红的。
刹霭看着看着,眉头皱起。
炉鼎体质会这样吗?
他记得是不会的。
按理来说,修士有灵力护体,身体素质在修行中被不断锻造,是不会生病的,但慕容殊看上去太弱了。
所以刹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发烧了?”
毕竟主上要的是一具完整无缺的躯壳,作为下属自然要关心容器的身体状况。
脸红成这样,应该挺严重的,要是烧傻了就不好了。
神识虚弱,灵力几近枯竭,那些挂在沈卿卿身上的法宝全部停了效用。
慕容殊没有精力将它们收回来了,他握住彤雀剑,缓慢撩起眼皮,直视前方。
明明剑都提不动了,只能低低握着,手在不停地颤抖,却表现出一种镇静无畏,好似接下来无论发生什麽,他都会提剑迎接。
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慕容殊的前面,隔绝了来自魔修的未知危险。
脱掉了繁杂的法宝,沈卿卿的身形十分单薄瘦弱,但她站得很稳,没有一丝动摇。
竭力维持的一丝清醒终于坚持不住,彤雀剑脱手,慕容殊坠入水中。
他近乎昏迷,倒在水里,仅凭本能抱住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连咬住衣服的力气也没有,失去了衣服堵住,细碎的呻|吟再也藏不住,小声地自唇齿间溢出。
神志不清,渴求爱抚,渴求亲吻。
长时间没有抚慰,受到冷落,媚骨亢奋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慕容殊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把脸埋在水里,以期用水堵住嗓子。
与此同时,一缕黑气在水底游了几圈,钻进慕容殊微微张开的嘴。
“慕容殊!”
刹霭喊道,脸色很难看,狡兔三窟,是他大意了。
“呃,啊!”慕容殊痛苦出声。
灵魂剧痛,脆弱的神识根本抵挡不住外来者的入侵。那黑气势如破竹,轻而易举地吞噬慕容殊的神识,所到之处,神识消散成光点。
身体和灵魂同时遭受浩劫,慕容殊痛不欲生。
*
明剑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