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殊一眼就认出来了,去秘境前,他隔三岔五地去找禹景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种糕点。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糕点的美味,起码以慕容殊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但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不爱吃东西的人都愿意吃完这样一整块点心。
盒子被打开,里面盛放了三块玲珑点心。
点心真的很玲珑,一块只有成年人拇指那麽大。
禹景曜将其推到慕容殊面前,道:“知道你爱吃,今天特意给你带了。”
一个惯会僞装,赖在慕容殊身边近水楼台。一个傻得可以,话都不会讲。只有他,投其所好,另外两个人真是毫无竞争力。
禹景曜的唇角翘起,不经意间超过了温和微笑的角度。
“很漂亮。”
三个字一出,禹景曜的嘴唇还上扬着,心已经冷了半截,他想,他这辈子也许都会讨厌少女的声音。
“卿卿你试试,它的味道和卖相一样漂亮。”
禹景曜的心坠入冰窖。
他的脸皮轻微地动了下,很快稳住。
这种糕点原料稀少,做法复杂,因此産量极少,以禹景曜的身份得到这小小的三块都颇费工夫。
慕容殊对石桌上的隐秘交锋无知无觉,他见沈卿卿分明很渴望,却迟迟不动,干脆拈起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
“喏,大师兄给我们的,吃嘛。”
说完,他又转头对叶振说:“叶师兄,你不吃吗?”
叶振还在生气,矜持地摇头。
就这麽点三瓜两枣,还是都留给这个妖女吧。
慕容殊面上一喜,像只漂亮狐狸,“那剩下的我就吃掉啦。”
一口一个,两下吃完。
绵长的味道在唇舌间弥漫,慕容殊吞了下口水,没吃够。
相较之下,沈卿卿吃得很慢,慕容殊两个都吃完了,她才堪堪咬掉半个。
她每一口都很小,那麽小心,那麽珍惜。
慕容殊心中发软,她还那麽小,却受了那麽多苦,前十六年没有吃过半分甜。
禹景曜後压根咬得死紧。
故意这麽一点一点地吃,无数次地投来挑衅至极的眼神,他甚至怀疑沈卿卿每次张口吃糕点时嘴角的弧度都是对他精心设计的得意示威。
说来他也算沈卿卿半个师父了,她是完全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麽写吗?
沈卿卿吃完最後一口,微微仰头,露出一个僵硬而真诚的笑,“谢谢大师兄。”
禹景曜坐在她正对面,将她的表情接收得完完整整,那是做不得一点假的认真。
两种情绪涌上心头,胸腔闷堵,如鲠在喉。
最终,禹景曜一如既往地微笑道:“不用,几块点心罢了。”
难得见面,几人聊了许多,气氛在轻松和微妙之间来回切换。
慕容殊其实是话很多的那一类人,追着禹景曜问他在外历练时遇到过的事。
听完某个素未谋面的师兄被一散修三骗三放,而後把身上所有法宝丹药都上交求女修再给他一次被骗机会的八卦,慕容殊直呼精彩,身子都向前倾了。
“然後呢,然後怎麽样了,那女修给他机会了吗,他们在一起了吗?”慕容殊问道。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禹景曜抿了口茶,道:“并未。”
“啊。”慕容殊面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