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以去江南,但绝不是这种半胁迫去的。
是他脾气太好了,才让这老头敢这样和他说话。
庆云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右相被踹倒在地,殿内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其他几个大臣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呼吸都放轻了,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庆云帝被右相气上狠了,他们也受牵连。
一边屏气一边不合时宜的想,他们的儿子都不太中用,靠着荫庇混个官职,没有右相的担虑。
一时之间,心中百味陈杂,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了。
就在庆云帝气的不行,还想在踹右相一脚时,齐祀开口:“父皇,儿臣愿去江南。”
从进来后,齐祀就没有说话,是一直在想若自己到了江南,或是旁人到了江南,第一步该怎么做。
心中初步有了想法,右相就提了让他去。
太子开口,庆云帝面色缓了缓,右相也连忙跟着道:“殿下深明大义,有殿下实乃我元朝之福,百姓之福。”
庆云帝刚消下去的气血又往上冒,指着右相:“你闭嘴!”
“太子留下,其余人到殿外去候着。”
几位大臣连同张来福一起退至殿外。
清风拂过,户部尚书愁眉苦脸的担心起了今年的税收。
江南是钱袋子,今年看样子是收不上来银子了。
江南收不上银子,旁的州又不顶用,若是明年出点事,这修一下,那建一座,户部的银子就拨不出来了。
张来福和其他几位大臣的眼神却是直直的往右相身上瞟。
太子去,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可若是太子真在江南出了事,那这太子之位给谁?
陛下就两个儿子,没了太子,可只有二皇子了。
右相做事最是圆滑,在官场上几十年,几乎没得罪过一个人,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今天怎么冒着被贬斥谏言,要说是为了儿子,为了百姓,在场的,没一个会相信。
可转念一想,右相孤僻的性格,也没什么交好的人家,找不到漏洞,只好打消了怀疑。
许是真的爱子心切。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逐一离开,右相轻蔑的扯了扯唇。
*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以为齐祀今晚还是住在宫里,也没等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又梦到了那只大黄狗。
它好像长大了一点,见到她开始狂摇尾巴。
乔初瑜害怕往后缩,上次被它舔的实在难以忘怀。
想叫人,一转头,珍珠珊瑚还有表哥都不见了,只剩她和那只大黄狗。
表哥总说旺财能听的懂人话,乔初瑜试图和他商量:“你乖乖的别动,我让人给你去找吃的,好不好?”
下一瞬,旺财朝她跑来,乔初瑜转身就是跑。
等等——
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再叫她。
梦境消失,乔初瑜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强撑着睁开眼睛,已经猜到了是谁回来了。
一睁眼,就是齐祀。
“殿下。”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乔初瑜睡的迷糊的样子,低眸轻笑。
乔初瑜锤他一下,问:“几时了?”
齐祀:“亥时。”
乔初瑜心疼的看着他:“那不说话了,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齐祀定定的看着乔初瑜:“不睡了,明天一早动身去江南。”
乔初瑜一惊,直接坐起来:“去江南?”
江南是个什么情况,宫中最近也透露出些风声。
江南已经乱了,甚至比先帝那次还要严重。
齐祀也坐起来,答:“是。”
可江南有时疫,乔初瑜一句话堵在嗓中,想说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