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瑜语塞,闷闷的坐下。
心里唾弃自己的不争气,因为人家的一句话,一个神态,就和丢了魂似的。
乔初瑜无声吐了口浊气,道:“此次妾来罗州,走的是水路,坐的是罗州江家的商船,船上发生的事,周常可与殿下说了?”
齐祀:“并无。”
讲起正事,乔初瑜也不在乎齐祀这副冷淡样了:“殿下来罗州后,妾时常心神不宁,一连做了两日的梦,梦到殿下遇难,故此才冒险带人来罗州。”
这番话,今日下午她刚到时就讲过。
齐祀听了两遍,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不知为何,听她说起这番话时,心底有股异样的酸涩。
这次,话中无意透露出的细节,让齐祀的眼神歪了一寸,直直的落在了乔初瑜的身上。
梦境乃是怪力乱神之事,因着虚无缥缈的两个梦就不顾一切的来了罗州。
这等勇气,非常人所有。
齐祀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乔初瑜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定了定心神,再抬眸,正好撞进齐祀的余光中:“殿下,妾在
梦中见到了殿下包扎伤口,还见到了……要杀殿下的人。”
余光中乔初瑜眼睛,清透明亮,灼灼的看向他,眼底的那抹浓烈,烫的齐祀收回了视线。
乔初瑜见齐祀久久不说话,眼睛游离也不知再看什么,只好不解的出声提醒:“殿下?”
齐祀回神,回想起乔初瑜刚刚说的话,面色凝重,还带着一丝的不确信:“你是说,你看到了要杀孤的人?”
他刚刚没听清她说的话。
乔初瑜只当他是不相信,这件事说起来确实匪夷所思,就连她自己也没那么相信。
乔初瑜只能把自己和钱来说的再和齐祀说一遍:“在梦中,妾看到殿下带着二十多名侍从去了大坝处。”
“看了许多黑衣人提前埋伏在那,还看到了……殿下左手使剑。”
齐祀耳朵微微一动。
那日,他用的是左手。
“殿下住在王宅,还有总共带了五十名亲信都是在梦中知道的。”
刺杀太子滋事体大,仅仅凭她的梦就怀疑上了人,却是有些草率。
万一冤枉了人,乔初瑜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信不信的,乔初瑜把选择权交给齐祀。
若他不信,她以后也不会再提。
下一瞬,齐祀毫不犹豫的声音传来:“继续说。”
乔初瑜惊讶:“殿下信我?”
齐祀反问:“为何不信?梦中的其他都是真的,这个未必不是。”
乔初瑜一噎。
不是因为她才信,而是因为其他的都被证实了。
乔初瑜当即又给齐祀记了一笔。
“妾总共看到两人,其中一人应是罗州人氏,还有一人,蒙着面,听口音是上京人。”
齐祀:“若是让你见到人,你能认的出来人吗?”
乔初瑜:“蒙面的不行。”
另一个她能认得。
“三日后,孤带你去见个人。”
乔初瑜:“殿下你还有伤。”
齐祀不在意:“无事。”
乔初瑜只好说起下一件事:“商船上有盐。”
齐祀声音一沉:“盐?”
“商船一共三层,第一层的一半用来运盐,他们还用牲畜的气味加以掩盖,让旁人无从察觉。”
“阿……妾已经派周常看过,不会有错。”
齐祀:“孤知道了,等时疫的方子出来,孤就会派人去查。”
时疫未解,谁都不能出城。
乔初瑜眉心一锁:“那殿下得小心。”
自古查盐就是个苦差事,盐从哪拿来的,又是经谁的谁的手运到船上的,最后是运去哪的。
一层又一层,涉及的人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