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心里暗自掐算着进来的时间,面上还是回道:
“赵兄所言极是,我本意是来扬州游玩数日,再去苏州谋个财路,还多亏徐自山徐兄为我指明了财路,也幸好与赵兄投缘,得了指点。”
说着,便掏出来一个锦盒,“这是诚意。”
吴百盛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便立即有人前去将锦盒呈上,他打开,在看清上边的官印之后,脸色骤变。
济州沈家果然财大气粗,这沈三,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一座铁矿!
内心惊骇,同时也明白,沈三郎的实力肯定不止于此,近日朝廷要严查扬州的风声已经传了过来,正好这沈三撞上来,不如。。。。。。。
吴百盛将锦盒收好,脸上早已经换了客气的笑意,“贤弟这诚意足,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来,我们干了这杯。”
这便是应了。
三杯酒下肚,李珣追问:“不过某还有一问,可需要某再去官府打点?”
吴百盛心里还装着那铁矿,有了这铁矿,他再私下里运作一番,可不比贩盐赚的少,“你明日带着你要入的钱财,来我府中,我自帮你都打点好。”
酒意有些上头,他哈哈哈哈笑,“在扬州,明面上,是官府为大,我已命人去请贵客,贤弟稍后就知道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李珣让人带他去了敬房,临走时,耳语沈璃书,说片刻便回。
侍者新上了酒与果盘,吴百盛笑说:“今日邀沈夫人来,倒是冷落了你,这杯酒算是赔罪。”
旁边一女子立马为沈璃书斟满了酒。
随女子动作,一股香气传来,沈璃书多看这女子一眼,随即婉拒:
“恐怕得扫兴了,这几日身子不大舒坦,大夫特意嘱咐说不能饮酒。”李珣先前嘱咐过,她不要碰这桌子上任何东西。
清喉娇啭,声声入耳。
吴百盛不明所以笑了笑。
倏而,沈璃书觉得头微微有些眩晕,很快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起来,她敏锐意识到,方才那女子身上的香气有问题,往外瞧了瞧,还没有李珣的身影,她皱着眉,强迫自己冷静。
但意识涣散的很快,她毫无招架之力,拼着最后的意识将手上一枚戒指扔下,随即不省人事。
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情。
吴百盛抬手,便有人将沈璃书捞起,从侧门带了出去。
床慢行在河道之上。
敬房外,先前带李珣来的侍者被人拖进旁边的房间,黑暗中,李珣面前跪了个人影。
李珣沉声听他说完,很快做出决断,“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刺史府的人回来之后,立即来向我汇报。”
暗卫说是,给先前被迷晕的侍者服了解药,很快身影便消失不见。
那侍者醒来,毫无记忆,躬身说:“沈公子,奴才带您回去。”
回到宴会厅内,丝竹之声绵绵不绝,男子们推杯换盏,与身旁女子亲密无间,李珣并没看见沈璃书的身影,他眸色一暗。
他落座,询问侍女,回答说沈夫人也去了敬房,不过船上男女敬房并不在一处,请沈公子稍候。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吴百盛却在频繁敬酒,还玩笑道:沈三莫不真是个痴情种,夫人不在一会都不行。
当然不能不行,必须同流合污。
与此同时,“贵客”到了。
一张国字脸,一脸络腮胡,连吴百盛都称一句:杨兄。
李珣心里怒气冲冲,这人,正是圣上亲封的扬州刺史,杨佑安。
看他与吴百盛等人熟稔之态,俨然证明扬州官商就是蛇鼠一窝,有保护伞在,沆瀣一气,也难怪朝廷收的银子越来越少。
李珣扣了扣碧玉扳指,这人,原是太子的人。
杨佑安上座,酒过三盏,严肃道:“可靠消息,襄王不日便会来扬州,风声鹤唳的关头,大家都要猫着点,别太过,不然,上头也保不了诸位。”
这话,也包含着李珣。
杨佑安来时,便有吴百盛的人将事情都告诉了他,自然明白,拉李珣来救火恰好。
亲王亲巡,自然不可能空手而归,账面上那些明着的亏空,由他补齐最好,怎么着,都算是给襄王一个交代。
却不知,襄王早已提前到了扬州,此刻就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