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点头。
垂耳兔也没想到席彧会把事情做得这麽绝,他深吸一口气,也沉默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卫生间的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席彧温柔的声音令麦冬毛骨悚然:“冬冬,是我,把门打开好不好?”
麦冬下意识与垂耳兔对视,彼此的眼中都填满了惊恐和害怕,两人谁都没想到席彧会来得这麽快。
绝对不能让席彧发现垂耳兔,麦冬的眼睛看向卫生间隔间,用眼神示意垂耳兔快躲进去。
垂耳兔拉着麦冬的衣袖,点点滴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麦冬轻轻拍了拍垂耳兔的手,抿唇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我没事,不用担心,先保护好自己”。
垂耳兔擦着泪,忧心忡忡地跑进隔间。
听到轻微的落锁声,确认他藏好,麦冬才走到门口附近坐了下来,看着已经有所好转的脚踝,他拿过距离自己最近的拖把,将它垫在受伤的位置,深呼吸几次後,麦冬听到门外的电子锁验证声。
没有时间了,麦冬心一横,一手固定小腿,一手按在脚侧,用力一压,钻心的疼痛让麦冬瞬间激出满身冷汗。
他咬紧後槽牙,抑制着抖动的手把拖把立回原处。
随後双手撑地,拖着身体爬到了门口,虚弱地拍门呼救。
门被人猛不丁地从外面拉开,紧贴门的麦冬因惯性整个人摔倒在门槛,泪水汗水全部附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麦冬就倒在席彧脚边,他并没有立刻查看麦冬的情况,而是略微擡眼扫向地面毛毯残留的爬痕和向远处蔓延的脚印。
席彧并没有看太久,他的裤腿被麦冬的手指轻轻拉了一下。
“……席先生……”
席彧俯身与麦冬对视,简单检查了脚踝处的伤後问:“发生什麽事了?”
麦冬对席彧撒着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眼睛很痛,还被人骚扰了,为了躲他,我来卫生间洗脸,却踩到水摔倒了,脚踝还受了伤……对不起席先生,是我太笨了……是我的错呜呜呜……”
见有人受伤,周围围观的私奴怕惹麻烦上身,瞬间散了大半。
席彧将脚踝肿成馒头的麦冬打横抱起,路过倚在门口的温格时,席彧瞪了温格一眼。
“呵。”温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雪茄烟气缭绕,再擡眼时,温格直穿卫生间深处的目光意味深长。
麦冬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飞行器的沙发上,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是正在用移动终端看着新闻的丶面带不悦的席彧。
麦冬动了动完好的腿,却被席彧出声制止。
“小心。”
感觉到席彧起身走向自己,麦冬立刻全身僵直,干巴巴地“挺尸”,呼吸都放慢了许多。
他依然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和表情去面对席彧,只好等待席彧开口。
“受伤了就别乱动,你伤到了骨头,只能慢慢养着,好在打了止疼针,养伤的时候不会很难熬。”席彧走到麦冬身旁,蹲下身体,语气中略带责怪,“怎麽这麽不让人省心?”
“对不起,席先生。”麦冬歉道得很果断积极,完全没给席彧留另起话题的机会。
席彧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他眉头微蹙,以为麦冬是因为疼痛才导致心情不好,于是环视飞行器内一周,问麦冬有没有想听的歌。
他以为听些舒缓的音乐会让麦冬不再精神紧绷。
麦冬直直地看着飞行器米白色的皮质天花板,叹了口气,“席先生可以帮我播放一首《来自夏天》吗?”
身侧没了声音。
麦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席彧一定是晃了一下神,他的心里更加悲哀,苦涩的感觉挤满胸腔。
“我很喜欢这首歌,”麦冬调整好情绪,侧头看着席彧,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自问自答:“对了,席先生知道这首歌的演唱者是宋棠吗?家教老师说,宋棠是他见过的音乐天才,凡是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席彧表情如常,坦言:“嗯,他确实很优秀。”
麦冬眼中的神采渐渐转向落寞,他仰望着席彧的眼睛,笑着问:“席先生见过他吗?是不是……也很喜欢呢?”
俯视着相似度极高的眉眼,席彧怔了怔,擡手去拨弄麦冬粘在额头的湿发,顺便挡住了他的眼睛。
带着轻微笑意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麦冬将席彧含糊的话语听得真切,“别问了,这和你的伤没有关系,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相处一年多,麦冬已经深知席彧直截了当的脾气性格。
不直接回答,还避而不提,就代表答案和麦冬想象的差不多——他们有婚约了,席先生很爱宋棠,但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在一起,而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赝品”。
麦冬说不上来此刻是什麽感受,他再一次鼓起勇气与席彧对视,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怕自己开口就会哭出来,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席彧完全将播放音乐的事抛到了脑後,他隐约察觉麦冬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又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短暂的安抚过後,他低身亲了亲麦冬的额头,叮嘱他不要乱动後重新回到单人沙发处理工作。
又被丢下的麦冬用力闭了闭眼睛,无人在意的角落,一颗泪顺着眼角滑落进了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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