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双膝跪地,摸索着前进,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狼狈不堪的联邦总统。
他的腰椎断了,下半身根本无法直立,只有双手还有知觉,可一只手臂在被气浪推到墙上时撑了一下墙壁,肘关节的骨头直接戳了出来,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暴露在外。
麦冬看着布拉维尔痛苦的样子,伸手擡起了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目光移向他的後颈。
颈椎一枪,布拉维尔还活着,瞪大了充血膨出的眼睛,张嘴向麦冬的脸呛出一口鲜血。
麦冬重新抹了把脸,混合的血几乎将他整个人染红。
“还有一枪。”麦冬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用仅有的视线寻找着位置。
外面的脚步声纷乱,轰炸声还在继续,火越来越大了,即使在房间角落,麦冬也感受到了暖意。
“就在这里吧。”麦冬对准了布拉维尔的心,想着这里能让他死的干脆一点。
布拉维尔瞪大眼睛奋力挣扎起来,已经断掉的手去堵枪口,麦冬一枪射串了那只断手。
“怎麽到这个时候还不听话呢?”麦冬举枪,黑色瞳孔反射不出任何东西,他慢悠悠地凑近布拉维尔,问。
第三枪麦冬做足了准备,他欺身而上,双膝压制住布拉维尔的双臂,双手握着枪,抵在布拉维尔的太阳xue。
布拉维尔身下不知什麽时候散开了一滩淡黄色液体。
麦冬嗅到空气中的硫磺味中掺杂的奇怪味道,轻而易举发现了布拉维尔的异样。
“……我,咳……我可以……给……给你……钱……你……”
“……求……你……”
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最後只剩了两个字——“求你”。
听到这些麦冬并没有感到舒心,他用手抠出了染血的美瞳,眼睛这才舒服了一些。
布拉维尔的哀求让麦冬更为麻木,他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即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一个国家刚刚选出的统治者,心里有什麽在慢慢坍塌。
直到此刻,麦冬才发现,无论这个男人有多少可以炫耀的头衔和财富,终究也不过是一副肉身皮囊包裹着屈从于欲望的灵魂。
兽人和人类都是如此,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样想着,麦冬俯身在布拉维尔的耳边说了句话,布拉维尔的哀求越来越急促,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麦冬没有犹豫,果断发射了第三枪。
布拉维尔的声音戛然而止,恰好此时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暂停,逐渐弥漫的呛人浓烟像是给这一幕增添了几分悲剧色彩,麦冬翻身倒在一边,空无子弹的枪被他丢在一边。
好累。
就这样死去吧。
麦冬呼吸着有毒的滚烫烟雾,他没有知觉,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反而有点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麦冬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他站起身,拖着疲倦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向被轰炸烂掉一半的阳台。
路过阳台前的玻璃小几,麦冬随手拿起了花瓶中的一朵红色玫瑰。
他记得自己来时也带了朵玫瑰,可是它去了哪里呢?
麦冬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就当这朵玫瑰是带给家人的道歉礼物。
扑面的大火被风四处拉扯,不断上蹿,麦冬理了理身上的白色衬衫,望着火焰中隐约露出的熟悉面庞,空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水色。
“……我好想你们,好在,终于可以团聚了……”
——
站在人群中央,被恭维和奉承包围的高贵男人像有心电感应般向被火焰染红的夜色望去,一阵阵强烈的不安敲击着他的理智。
一张白色丝巾毫无征兆地从他眼前滑落,男人一惊,下意识擡头向上望去。
二楼的栏杆处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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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点晚hhh
下次更新是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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