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彧伸手去握那人纤细的手臂,指尖清晰的滑腻触感瞬间消失,周围变得很热,泛着白光的人逐渐被火吞没,那光芒刺得席彧心脏阵阵抽痛。
他完全不顾已经燃烧起的文件和衣服,扑向火海中的人。
席彧膝盖一痛,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摇椅上摔了下来,以一种诡异奇怪的前倾姿势,右腿的膝盖重重跪在坚硬的地板上,磕得骨头缝都在疼。
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梦里的人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任他使唤,却又像是怨他一般,始终不肯露出真面目,也不许席彧靠近细看。
惊魂未定的席彧怔怔望着没有被烧伤丶空无一物的双手,心脏不听使唤地突突狂跳,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袍。
席彧捏捏眉心,赤脚走到客厅,在药柜里翻出一瓶药,抖了两颗在掌心。
不可避免地,视线还是扫到了和其他药物放在一起的丶标签明显泛黄变旧的白色药瓶。
席彧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第二天,安娜预约好的搬家师傅早早上门服务,清理房子时,师傅们看到了书房桌上那束经过特殊处理的玫瑰,于是询问席彧是否需要把它也搬上飞行器。
席彧环视房子一周,最终还是点了头。
两周後霍德尔州,新州长准时上任,正值黄沙肆虐,前来迎接的人寥寥无几。
席彧第一时间摸透了霍德尔州各个势力背後的脉络线,组织了第一次秘密会议,令他意外的是,前来参会的大多是势力中的小喽啰或没有话语权的边缘人。
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一个来自中心州,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能在这被联邦遗弃的地方有什麽作为,没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克洛威尔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下马威”,暗暗为这群人的未来捏了把汗。
令克洛威尔意外的是,席彧没有立刻摊牌接下来第九区会入驻霍德尔州,他简单说了几句,随後宣布未来一个月里,霍德尔州十三个街区外加一个贫民窟将举行初次不限制阶级的民意调查。
这消息一出,全场哑然。
民调的事很快传遍了全城,所有人震惊于新州长的直接和胆大,大部分人认为这样激进的行为很可能因为新州长的遇刺半途而废,还有些人觉得就算民调结束,也只是做做样子,高贵的一等公民才不会挺身而出,与利益集团作对。
但不可否认的是,宣布民调的第三天,霍德尔州所有街区的街头全都建成了小型民调场所,居民不需要输入身份号码就能在完全保密的房间内畅所欲言。
赫背着帆布包从房顶一跃而下,轻巧落在客厅的沙发上,把背包往木桌上一甩,“呼,我说怎麽这麽吵,外面在修什麽……民调机?”
莱拉端着南瓜粥从厨房出来,脸上的笑容轻蔑,“这东西骗骗他们自己还行,压根骗不了别人,没人会相信一个字。”
这麽多年的生存之道告诉莱拉,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习惯了生杀予夺,和他们好好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真认真的话,死得最惨的只会是自己。
莱拉对当今新州长的做法嗤之以鼻,她拿起铁勺在地板上凸起的铁管道上“铛铛”地敲了几下,对着缺口喊:“吃饭了——”
管道的震响还没传到最底层的卧室,楼梯门忽然被人推开。
闯进门的人身上披着条能够把他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宽大补丁围巾,浑身带风,像只灰扑扑的小麻雀扑在了莱拉怀里。
他音色沙哑,声调雀跃,尾音还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早上好!莱拉阿姨!”
莱拉低头,看到没有完全那堆“破布”包住的,缺了角的绒耳朵,没忍住抚摸了一下。
她笑着回应:“早上好,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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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达成!
我们冬冬已经有自己的小世界了,完全不需要爱做恶梦的老席了(bushi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