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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75 养殖场（第2页）

他们的床位前也有一块虚拟屏，写着他们的编号和基因，密密麻麻的生産记录看得席彧不禁浑身发冷。

席彧用床身隐藏身形，忍耐着难闻的腥味在床下匍匐前进，他以为自己行动悄无声息，但在他爬到某个床铺下，他头顶的床板忽然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击。

那是最基础的军方暗号。

席彧艰难地侧过身，透过床与床之间的缝隙向上看，却一无所获。

对方再次轻轻地敲了一串字母和数字，隔了几秒又敲了一串，席彧在心里将敲击声转化成了序列，却对这些字符的意义一无所知。

正在席彧尝试着敲回去时，对面床铺的秃头男人不知什麽时候将上半身向上挺起了三十度，昏黄的眼睛突然与席彧四目相对，席彧来不及多想，迅速隐藏好身形，沿着爬过来的路线原路返回。

那些人类，不，那些实验品在单一环境中待得久了，对外来的声音和气味格外敏感，很快有人也发现了床下的席彧。

他们说不出话，喉咙里响起轻微的“咔丶咔”呛声，反流的营养液从鼻子里呛了出来，鼻腔挤出完全变形的哼叫，四肢剧烈挣扎，换来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电击。

席彧活了这麽多年，第一次狼狈的落荒而逃。

回去後他想了无数办法寻找宋柏云的破绽，终于设局让宋柏云周转资金不畅，席彧诱导他向银行抵押了养殖场的土地。

土地被抵押後的第三天，席彧派去监视养殖场的人传回了消息，说宋柏云派了一群人来到养殖场，但进去後就没见他们出来过。

席彧的人赶到时，养殖场从上到下的犯罪证据全部已经通过地下通道被转移一空。

地下通道被炸毁，完全不知道它通往何处。

清理被炸毁的地下通道是个大工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养殖场的那些人像蚂蚁一样几乎打穿了地底，导致地下通道错综复杂，一时半会根本没法梳理清楚。

线索再次断开，席彧在回家後闷头苦想了三天，终于在克洛威尔吐槽新飞行器上坐标定位不能自动粘贴时灵光乍现——那串敲击传来的字母和数字很有可能是坐标。

席彧回到家翻出自己写下的那串序列，将它们依次输入地图，起初一无所获，将两行数字调换输入顺序後再次输入，虚拟屏上显示正在搜索定位中，席彧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不禁用牙去咬抵在唇边的食指关节。

虚拟屏上出现了绿色的对号，表明搜索有了结果。

点击“确认查看”的瞬间，整张地图在席彧面前的屏幕上倏地放大，眼熟的建筑展现在席彧面前，准确的说，数字的定位是靠近东边的一面墙。

席彧立刻叫停了养殖场的爆破，与克洛威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养殖场。

所幸那堵墙还没有被炸毁。

克洛威尔叫来了工人，却见席彧钻进了歪歪扭扭的建筑，等他出来，二话不说抄起工人手里的铁锤，扬手锤了下去。

随着一声轰然，漫天的粉尘後一具焦黄的站立干尸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席彧摆手拒绝了克洛威尔的阻拦，等粉尘散去，独身走到干尸前。

那具干尸身上的衣服布料已经风化，能看清是个女人，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被她的双手护着的，是一个厚厚布包。

那布包席彧看着眼熟，他艰难地从女人手中将布包抽出来，层层打开，最里面放着一本日记。

女人和丈夫从第九区退役後一起进入宋柏云的建筑公司工作，也参与地下工程的基础建设。

日记中记载此时养殖场刚开始非人的实验，周边的流民都被偷偷抓进了养殖场，作为初期生育实验的“原料”，但渐渐地有人发现失踪人口过多，警方几次调查後，锁定了养殖场，但宋柏云用新鲜的肉贿赂了来调查的官员，官员欣然接受了成车的自然肉，完全没有怀疑肉的来源。

席彧读到这里已经有了干呕的感觉。

女人又写到宋柏云为了提高实验母体的质量，将目光投到了正在求职的年轻男女身上，用高薪招聘的由头和过低的门槛，短时间内召集了大批年轻力壮的男男女女，女人在日记中频繁提到了一个名字：犬类兽人瑞秋。

扎着麻花辫的瑞秋虽是最低等的混血兽人，但并不因身份而自卑，她待人热情大方，经常会在照顾完养殖场的小鹿後帮女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女人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对瑞秋的喜欢。

但这种喜欢没有维持多久，女人写道：“……她已经完全被宋引诱了，可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劝她不要被那个男人的表面蒙蔽，除此之外我什麽都做不了，那个男人是恶魔，瑞秋不会有好下场的……”

翻过几页，某天女人只写了一句话：“瑞秋说她怀孕了，她怀了恶魔的孩子，恶魔的妻子怎麽会放过她呢？”

席彧看到这里，大脑一片轰然。

他仍然不确定自己的推断，于是找出与麦冬相关的所有资料，用虚拟屏的计算器和纸笔按照时间倒推，当看到纸面上的日期与屏幕上的一模一样，席彧最终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麦冬是瑞秋和宋柏云的儿子。

也是宋棠的哥哥。

席彧继续向下看日记，女人的字迹越来越混乱，她说地下实验室的工作要结束了，她却越来越不安，因为同时期进入公司的工友每天都在失踪，她怕她和丈夫也会变成实验品。

在倒数第三页，字迹忽然变得清秀了起来，女人几乎是一笔一划在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