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恨水指尖轻轻一点,周遭围上的那些纸人“啪嗒”一声就如融化般接二连三地耷拉在地面上。
随即,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长桌後的软垫上,对着铃铛道:
“待那些女子离开後,你大可以接着办你的喜宴。”
“呵。”铃铛冷笑一声,“我把这些女子留在这里,让她们得偿所愿,何错之有!”
宁恨水道:“既是得偿所愿,那你又是为何要施用术法,控制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铃铛神色一滞,很快,扬声道:“若不是她们反悔,我又何至于此!”
顿了顿,宁恨水便也不再说了。
执念太深的人,是如何也说不通的。
他支起下巴,看着台上的两人,暂且是打得有来有回。
这只狐妖几十年修为,谢止醉一个十七岁的金丹应对起来却丝毫不见吃力。
确实如谢止醉所说,这人越来越厉害了。
这位所谓的主角,迟早会厉害到能够杀死他。。。。。。宁恨水垂下眼眸。
想来,他的死期也确实是不远了。
【光溜溜:没事的宿主!还剩差不多四个月,等咱们遁了,就不用再担心哪天会死得不明不白了!】
这颗球在识海里越说越激动,甚至连跳几下,在里面猛然滚了几圈。
宁恨水:“。。。。。。”
这颗球究竟在激动什麽。
台下一人一球在识海里商量着怎麽死能死得更自然,台上一人一妖打得乒乓作响险些要将大殿砸毁。
又是一道剑气迎面而来,铃铛瞳孔骤缩,反应不及,仓促间再次挥爪格挡。
然而“咔!”一声,这爪势就被彻底瓦解,她被击得向後踉跄,重心不稳。
见谢止醉再次提剑刺来,铃铛扯着嘴角嘶哑地笑起来:“我说的话,不是并不全错麽?”
谢止醉闻言眸光微动,却并不应声,只是捏诀提剑。
铃铛便又讥讽道:“有情无意,有情无意!难道你便清白麽?难道你就不曾想过——”
不待她将话说完,谢止醉指尖已然成诀,瞬间幻化出数十利箭直扑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
铃铛凝聚的内息被瞬间撞散,脱力地向後倒去,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高台下。
她挣扎欲起,却牵动伤处,喉头一甜,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哈哈哈哈哈哈!”
铃铛大笑起来,声音却凄厉非常,她擡眼,看向轮椅上那男子,明明是在笑,却更像是在哭。
见此,轮椅上的男子袍袖微动,藏在袖中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紧了一下。
高台之上,谢止醉的剑,已稳稳收回,斜指地面。
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咳血的狐妖,眼神冰冷。
这头分出了胜负,台下的一人一球却还没商量出来个一二三。
谢止醉回眸望去,就见宁恨水支着下巴,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哪怕穿着那身大红色的喜袍,却依旧与周遭格格不入,简直就像割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