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指着前面隧道入口的方向说:“把入口堵住,找不到人,谁也别想离开。”
阿泽夕马皱眉,对此很是不满,刚想说点什麽,又被白川雾制止了。
她扯出礼貌的微笑:“村长,既然我们也走不了,那今晚能不能给我安排住处,明天我也可以帮你们找人。”
村长颔首表示同意。他安排了一批年轻男人去关闭隧道,随後带着其他人慢慢回到村里。
白川雾走得慢,她不时回头看那些男人在搬着什麽堆到隧道门口去。
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堆在隧道口。
她最後一次回头时看到有一个麻袋漏了个口子,搬过来的时候撒了一条白色的线,像是某种会发光的石头。
她忍不住问村长那是什麽,村长一看,立马严肃叫人去打扫干净,他说那是以前村里的特産,在山的後面有一条河,叫做白砂河,河里盛産这种白砂,後来遇上天灾,河水消失後,这种白砂也就没有了。
路上她问村长有没有马戏团进入村子,村长诧异摇头,表示这里太过闭塞没有看到什麽马戏团。
她心想,坏了,目标变得更难找了。雷利亚没准备马戏杀人演出,也就没有帐篷之类的大件,那又何必递名片邀请自己呢?
白川雾跟着村长正式踏入白砂村的地界,阿泽夕马没办法只好扔下车,跟着一起进去。
进到村里,他们在一个大姐不住的老宅,被安排了两间空房,
房间里角落挂着蜘蛛网,床单被罩散发着霉味儿,不知道多久没人住过,空气里除了灰尘霉味,还混杂着特殊的腥气。
白川雾已经在别的地方闻到过很多次了,那是血液的味道。
大姐离开前,嘱咐她不要乱跑,说村子里不够现代化,很多以前的东西还在沿用,不知道什麽地方就是坏了的。想要喝水洗漱的话,要自己上院子里的古井里打,说完大姐就走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她往井口走去,还没靠近,扑鼻的血气呛得她想吐,也不知道底下有多少血,才会把石砌的井口都染成暗红色。她隔得还有些距离,都能感受到令人不适的浓重腥味。
阿泽夕马跑过来,鬼鬼祟祟道:“白川小姐,我看这里很不对劲,咱们早点找到人就走吧。”
漆黑的夜空中,群星眨着眼,轮流闪烁,远离城市後星光格外明亮美丽。
她擡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了,冷得她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种盯上了的感觉。
白川雾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到十二点,她低声道:“在房间里休整两个小时,等到1点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应该都回来休息了,到那个时候再出去。”
随後她走入房间,靠在床边较干净的地方闭眼休息。
奔波了一天,她的身体很疲惫,但是她的思维还保持着高强度的运转。
虽然阿泽夕马不在自己身边,但是她不能知道恶魔是否在盯着自己,所以依旧不敢使用精神力。身边被迫绑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品,让她不得不时刻神经紧绷,因此她格外怀念富江在身边的日子,有富江在她就能放心睡个好觉。
果然什麽都是有了对比才会显得可贵,一想到富江,她就又觉得心里百般滋味,懊恼着不应该和他计较,又觉得他太意气用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这回还把自己身体都搭进去。
他又不是没有其他身体了,自己何苦费劲跑一趟,拿回他无法再生的尸体又有什麽用呢,说不定都被千云喝掉了,或者在路上随便扔掉了,都有可能。
唉,她在心里叹气。
可是,她就是想拿回来,那是富江,是她的男朋友。
哪怕死了,化为尸水,也是她的东西。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偶尔睁开看看时间,马上就到1点了,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酸胀的肌肉。
走出房间,阿泽夕马已经等候在院内,她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着。
山风呼啸着,周围寂静,只能听到刺耳的风声。
落後的院内散落着不知名的杂质,黑黢黢融进地里,擡眼一看院子门是虚掩着的,她脚步一顿,面色如常却放缓步伐。
她记得大姐走之前是把门关好了的,现在却能看到有一点缝隙,借着暗沉沉的自然光看去,什麽东西晃了一下,又融入黑暗里。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那是一只眼睛。
她先给阿泽夕马递了个眼神,随後猛地拉开门一看:
哦豁,大半夜的僵尸开会。
外面围着一群人,脸上僵硬苍白,眼睛空洞无神,身体形销骨立,和刚刚下葬的死人没有什麽两样。
但是和死人不同的是,这群人手上都拿着利器,就连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孩都拿着刀,见到白川雾和阿泽夕马露面,他们眼珠子紧跟着两人,像是饿极了的鬣狗盯着鲜肉。
村长缓缓走过来,声音老迈沙哑:“两位客人要去哪里呀?”
白川雾叹气,她揉着自己的太阳xue,懒得和他们兜圈子,直接挑明了:“村长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们围起来做什麽,总不至于请客吃饭吧?”
她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原本半夜都在外面晃悠是要做什麽,但是你也太心急了点。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人偷偷弄坏了我车轮胎,我要是不配合你来看看,岂不是太辜负你,毕竟你仅剩的脑细胞能想出找孩子这样的借口,也属实太难为你了。”
她话一说完,老头惨白的脸由白变紫,再到发青,实在精彩。
阿泽夕马察觉到她此刻情绪不好,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开刃的刀,充满攻击性,他反而暗自窃喜,要是能再给他来两下就更好了,他就喜欢被她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