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不少读书人,久官不成,便想以此为捷径,甘愿投入长公主门下。
昔年,史如意在女子学堂,跟着梅师傅念书。
梅师傅因长公主诏令才得以出宫讲学,言谈之间,对长公主很是敬重,曾道:「在宫中遇过长公主几次,飞凤凌云,气度雍容,不似我等闺阁之辈;又得太后亲传,心智谋略,还超出寻常男儿之上。若非公主为女身……」
梅师傅摇摇头,涉及宫中隐秘,不作细讲,史如意却听懂了她言外之意——若非公主为女身,当初皇位归属犹未可知。
史如意追问圣上如何,梅师傅沉吟几下,只道:「圣上亲仁宽厚,亦是位难得一见的君主。」
史如意闻言,「扑哧」一下,不由得笑出了声,心道师傅果然是读书人,褒贬都暗藏话中,婉转曲折,不露痕迹,唯有前後对比,才能瞧出一两分偏心来。
开张一旬,史如意倒是遇上不少从前的熟人。
譬如詹事府家的刘公子,便携了小厮上门来,贺道:「小娘子酒楼新开,柳兄远在扬州,特地捎书一封,托我带几个兄弟过来热闹一番,也给酒楼增几分人气。」
刘竟遥目光在酒楼中打转一圈,失笑说:「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柳兄多虑了,酒楼热闹,连下脚之地都是难有的。」
第89章柿子醋
按说这刘公子与史如意初识,是在七夕之夜,观音桥边,刘竟遥亲眼见着云佑为了护着这女郎,动手赶走几个醉汉。
刘竟遥心中还怪,不知史如意有这许多能耐,能让他这义弟勾动凡心,特意遣了底下人去参军那边递话,那群无赖几十大板怕是免不了的。哪知今日上门贺喜,却又是得了另一位旧友——柳逸之所托。
他想到这层,神色不由得现出几分暧昧来。
转头打量史如意几眼,见她生得娇俏,鹅黄衣裙,灵动间带出一抹鲜活温柔来,愈发坚定了内心所想,只以为自个儿是撞见了「二郎争一女」的戏码。
只是手心手背皆是兄弟,刘竟遥也不好明着偏向哪位。
他忽而想起正事来,凑近史如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敢问小娘子,近日可见过佑弟不曾?或是得过他的消息。」
刘竟遥说话时身子前倾,头微偏向里侧,温声细语,打眼望去,还当他们二人是极亲密的。
史如意轻咳两下,不动声色地後退半步,佯装无事道:「云公子贵人事忙,哪能日日见的。」她看刘竟遥神色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自那日七夕一别後,便未再见。」
刘竟遥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史如意心下一沉,顾不得掩饰,开口询问道:「云公子……可是出了什麽事?」面上不自觉地带上两分焦急的关切。
刘竟遥这人最是看不得美人颦蹙的,当下忙扯了笑,安慰道:「不,不是,随口一问罢了,小娘子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不由得自嘲几句,道:「不过是些空穴来风的话罢了,没个准信的,当不得真。小娘子这等春花秋月之容,还是不要为了这等无稽琐事忧愁了。」
言语最後,便透出些不正经来。
他这是素日里习惯了,要安慰小娘子,总脱不开奉承几句容貌,以为天下女郎都是这般,一听人夸就欢喜。
史如意不耐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正要追问,便听身後一道动听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
史如意只得收了声,回头望去,却是通判府家的江小姐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江心月朝史如意微一点头,说:「这道鱼香茄子煲做得好,我外祖母吃粥时最爱用这样咸香的味,劳烦再做一份,给我带回去,仔细把鱼刺都挑了。」
刘竟遥乍一听到江心*月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浑身便是一抖,只觉得阴魂不散,头皮发麻。
下一刻,脚如有自主意识一般,蹬蹬撤出几步,最後离得史如意足有一丈远,这才颤抖着回头,道:「你……」
爱八卦乃是人之天性,史如意眉梢微挑,直觉此中有情况,顿时心也不急了,摆出一副看好戏的面容,笑吟吟地望过来。
江心月像才注意到刘竟遥一般,用帕子微掩住嘴,状似惊讶道:「……刘公子?」
她身边的大丫环夏荷,方才站在楼上,把底下二人私话这幕看得清楚,心说这刘公子身无功名,又为人轻佻,哪配得上自家小姐,偏生两家却有撮合之意。
顿时略带鄙夷地笑道:「原来是刘少爷,我们还以为是哪个荒唐的,借酒疯要调戏掌柜呢……倘若是刘少爷,定然干不出这等逾矩之事才对。」
话虽如此,夏荷的表情明显是在说反话。
史如意轻咳两声,站出来打圆场,说:「却是误会一场,刘公子不过是在问我友人消息罢了。」
丫环夏荷眉头抬得高高的,满脸不信,道:「哦?……打听消息,也需要站得如此之近麽?」
刘竟遥被堵得哑口无言,江心月含笑止住丫环,道:「夏荷,慎言。」朝刘竟遥敷衍地行了个礼,二人视线都未相交,便转头对史如意道:「既然如此,我在马车上等着了,烦请掌柜快着些。」
刘竟遥望着她们二人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怎麽看怎麽透露出失魂落魄那味。
这回轮到史如意同情他了,「刘公子,不然来一爵青梅酒罢?江小姐走後,雅间现下便空出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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