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眼前那双总是灵动的杏眼变得有些恍惚涣散,它转过头张了张自己的鸟喙,却没有半点声响发出。
那道伤口触目惊心,鲜红的血不停地往外涌。
魏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她宁愿这刀是扎在自己身上。
於琼的身子这麽柔软,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耳边时不时传来文双炫疯了似的桀笑。
“你也配叫做人?”秦拾眼里不再淡漠,要是细看,仿佛能感觉到她如海一般平静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浪涛。
“我呸!你个……坏东西!”於思琪气得绕过去踹了文双炫一脚,边踹边啐。
秦拾甚至悄摸地摘了手套去拧文双炫的脸颊。
“啊!”文双炫吃痛喊了声,外人只以为她是脸颊被拧得痛。
魏舒小心翼翼抱起她视如珍宝的雪鸮,那道伤口似乎很深,不过好在没有伤到致命部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文双炫,声音如同寒窟般:“两次蓄意伤害,我们法庭见。”
一次是秦拾,一次是於琼。
她不会放过文双炫的。
她恨不能这一刻拿起地上的解剖刀刺进文双炫的脖颈,可理智尚存,她不是文双炫这个疯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小丁在哪里?”栾清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意,显然没想到情况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走廊里原是闹哄哄乱作一团,有了栾清出声问询,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似的。
“应该还在四楼……”
“快让她下来准备手术!”栾清嘱咐完,又远远朝魏舒喊道,“魏舒,丁乐瑶是北安最好的兽医,她就在四楼,你先带它来手术室,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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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手术室里空荡荡,仅手术台上躺着个极其虚弱的雪鸮。
栾清带魏舒来了之後又连忙出去找丁乐瑶。
如今的手术室里就只有魏舒和於琼。
“伤得厉害吗?现在怎麽样……”魏舒不敢碰她,手心里沾了好些血,眼眶里不自觉糊成一团,她只好用手背揉去眼眶里的湿润。
“魏舒……”一道极其缥缈的清冷声传来,空中的这道声音很缓慢,就像是困极了的人趴在人耳边私语。
“好像有点严重。”她说得很松快,就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那该怎麽办……”魏舒一听,心都跟着揪起来,刚擦净的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毕竟於琼不是普通动物,不能用寻常看待。
之前於琼和她说过,她们这样的人,不能随意动用能力。
一经被发现,会有督查办的人带比她还要厉害的人来处理。
魏舒清晰地记得,之前在录综艺的时候,於琼亲她用舌头画了个什麽不可说的符……还屏蔽了监控摄像头!
结果於琼摸了摸鼻子,虚心说着自己就是因为那次被督查办的人警告了。
“这都什麽时候了,你快施法!”魏舒低垂着眼眸,手背一次又一次揉着眼眶。
“那你……要不要和我结契?”於琼说得很慢,似乎是用尽最後一丝力气,擡起它那双精巧宽阔,令人安心的羽翼,“生死契阔,共享生命。”
魏舒听不懂这意味着什麽,但她只懂一点。
只要和於琼结契,她就不会有事。
“只要你别离开我,我做什麽都行。”魏舒连连点头。
“不後悔?”於琼的声音愈来愈梦幻,像是踩着云朵在空中飘摇,轻轻晃着。
“不後悔……”魏舒喃喃念着,她一遍又一遍低声说着,低着头轻轻抵在雪鸮圆滚滚的脑袋旁,感受着那滚烫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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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魏舒:所以生死契阔到底是什麽契约?
於琼:简单说就是共享生命
魏舒:啊?共享充电宝那样吗?
於琼:[化了]你要是这麽想我也没招
魏舒:所以我……三百岁了?
於琼:嗯,那我才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