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入马车中的沈序动作顿住,眼眸微眯,正想着如何作对,被上来的席琢拍了拍,赶鸭子似的给他赶进了马车中。
“进城!”
席琢一声令下,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城墙之上,沈绍面色微变,冷声道:“小侯爷怕是没听清沈某的话,沈某再说一遍,除了小侯爷与小侯爷的人外,其馀人等均不能入城,这乃青州规矩,若是硬闯,就别怪乱箭射死了。”
席琢被关城外已是很不悦,这会儿自然是没给什麽好脸,“沈副将说的其馀人是何人,不若直接点名道姓,否则我怎知有谁是不能入城的。”
自从沈渊死後,沈绍便没再被人叫过副将了,闻言脸色难堪,咬牙直道:“沈序。”
“沈序是我的人,为何不能入城?”席琢哂笑,“我已与他签订婚书,他便是我侯府中人,沈副将莫不是不知?”
沈绍自然知道,沈序在京中的动向他可谓是一清二楚,也知二人婚事只是做戏,原就不对付,是以才这般笃定席琢会将沈序丢下,独自进城。
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沈副将连我的人都不让进城?”
席琢张口就来:“若爱妻不进城,我进去又有何意义,不如打道回府,将平北军军权归还太後,问问衆人沈副将这是何意了。”
若此事闹到京中去,沈绍恐怕连命都丢,哪里还敢拦人。
沈绍咬了咬牙,终是自认错误,卑微道歉,将人放入了城。
入了城,青州知州本是为席琢单独准备了府邸,席琢却未去看一眼,直接入住了将军府。
入住就算了,还带上了沈序。
沈绍气得面目可憎,却发作不起来,只得忍气吞声。
待安排一切,已是入了夜。
席琢回房时没见着沈序,转身问了府中下人沈渊与卫锦宁生前住处,寻了过去。
到时房门紧闭,他听了听里头动静,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待推门而入,只见房间空空荡荡,属于沈家夫妇的东西已经被清空。
而沈序就这样坐在没有一物的屋子里,默默流了一下午的泪。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立即回头看来,如同受伤的小兽不愿他人窥见自己脆弱模样,目露警惕。
见到是他,沈序紧绷的脊背这才放松,别开头去把泪抹干净,沙哑地问:“你来做什麽?”
席琢进入屋中靠着案桌看他,直言说:“来找你。”
“我会自己回去。”
“我忧心你教人欺负了。”
沈序愣了下,想到了沈绍。
“他欺负不了我。”沈序擡眼看着席琢,眼神凶狠,“我父母去世不过半年,屋中便被收拾得这麽干净,府中已无他们的痕迹,来青州他欲将我关在城外,进城後处处提防着我,若不是心中有鬼,何至于此。”
“沈绍此人,我必不会放了他。”
他眼神这样凶,眸中却还盈着泪光,睫毛上沾着泪珠。
毫无威慑力。
席琢这时候也会心疼了,移步过去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好,你想做什麽便做,有我在。”
该是那两欢蛊作的祟。
却听沈序嗓音带上了哭腔:“席琢,谢谢你。”
席琢心脏被人攥了把,有点疼,跳得还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