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序笑了下,“京城是你自小生长的地方,亲人朋友都在那,我还以为你来这里之後会尤其想念京城。”
“我可不是念家的人,当年去西陲一年也没想过京城和侯府,只想我娘……”
还有某人。
席琢话没完,却没再说下去,只在嘴里咀嚼了一遍。
沈序回头看了他一眼,进入屋中拿了信纸书写。
“写信给谁?”席琢今日休息不出门,趴在一旁看他的字,心道不愧是连祭酒都夸赞,当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寄给姨母。”沈序垂眸执笔边写边说,“我答应过姨母每月寄去一封信,这个月还未寄,她该要忧心了。”
从未想过寄信回去也不知道他娘何时同沈序说这些的席琢:“……”
到底谁是亲儿子。
他进行了深刻地反思,当即也拿了信纸写。
写了寥寥几句,便想不出再多。
一看身边人,已是写了整整三大页纸,看着还有继续写下去的势头。
席琢反思了下这是何故,又继续往下编。
待写完了才觉此举有多幼稚好笑。
见他在笑,沈序只觉莫名其妙,多看了几眼,心道该是因着这侯爷之位高兴。
他从前怎地没发现这人是这样的。
那个阳光潇洒,恣意风流的小侯爷,在他看来应当是什麽都不能叫他看重的,权利更是,可今日看来并非如此。
看来是他把人想成了神仙,什麽都不看重的,也只有神仙能做到了。
霜儿同纯儿从外头进来,面露喜色,“公子,粥都施下去了,今日来领粥喝的难民又比昨日少了好些个。”
入城後席琢便命令了知州开城门让难民入城,沈序将沈绍赶出将军府,做了一家之主後便差人夥同府衙一道发放粮食给百姓,又设了济粥铺子,每日给难民分发米粥馒头。
如今已有半个月的光景,难民每日都在不断地减少。
沈序偶尔到粥铺去看上一眼,有时叫两个丫鬟去照看,霜儿纯儿都是青州当地的孩子,最是见不得难民的身影,日日伺候完沈序便要跑去亲自送馒头送粥的。
听到难民减少了,沈序面上便浮现了笑。
可片刻後又敛了笑,眉宇间多了抹愁色。
青州粮库并不充裕,还要分给平北军,能到百姓手中的并不多,若此後日日施粥,粮库也是遭不住的。
青州粮食産量少,可鄢州却与之相反。
鄢州庄稼年年丰收,最是富庶,除了支援平北军的军粮不能动外,剩下的还能售卖大金各地,当属粮食丰産地之一。
且其与青州离得不远,通过粮马道送入青州仅三日时间。
若是鄢州能稳定给青州供粮,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沈序心念一动,擡眼对霜儿道:“霜儿,你去同段大人请来,我有事要同他商讨。”
得让他去一趟鄢州。
-
两日後,北洄骑兵踏过朔望原,南下进攻。
席琢穿盔带甲,带兵北上迎敌。
青州城门关闭,沈序坐立难安,短短几日内,军报一封接着一封送至城内,又一封一封书信送出。
沈序于城中运筹帷幄,席琢沙场上调兵遣将,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