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迈进去,一只茶盏直奔她来。
她轻侧身,躲开了。
茶盏落地碎裂,那沉闷的声?音重重敲击在了她的心上,惹得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哼,在一个外人跟前驳我的面子?”玉徽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不自?觉拔高了些?声?音,“扶摇,你的翅膀果然硬了。”
不待方知洛作答,她又自?嘲道:“也是?,你现下是?渡劫修士,论修为,我这个当师父的见了你还得行礼。”
听着这熟悉的言语,方知洛头一次产生了厌烦。
每每师父恼她,都?会说这些?话。
以往的每一次她都?小心道歉,再三保证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她的师父,也不曾忘却她和青云宗对她的恩情。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次她不想依着师父了。
有了主意,方知洛抬眸迎上玉徽愠怒的双目,语调平稳:“师父,若非云筱和盘托出天梯已断,只怕我们没这么快知晓为何不能飞升。您比我了解另外三宗的情况,假若是?那三大宗得知此情况,是?否会如实告知我们?”
玉徽抬手一挥:“你又怎知她所言为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言落,她觑见方知洛眼?里的悲伤,漠然别开头。
见状,方知洛无法自?欺欺人,原来这才是?师父心底的想法。
先前她还以为师父那话只是?针对云筱,此刻回?想起来,师父又何尝不是?在指责她。
强忍住眼?中的泪意,她的声?音发颤:“是?与不是?,宗主与无为师祖自?会论断,云筱也没欺骗我们的理由。”
玉徽拍桌而起,手指方知洛:“好啊,你眼?里果然没有我这个师父。”
方知洛的鼻子酸胀得厉害,张嘴欲辩解,触及玉徽眼?里泛着的寒光,她又打?消了心思,转身仓促离去。
她知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徒弟,无论她怎么做,师父总有不满意的地方。
可她真?的时刻将师父的教诲放在心上,她也时刻谨记着自?己肩上的责任,为了护住同?门,好几次她都?半只脚迈入了地府。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在想,青云宗和师父给予她的恩情,是?否真?需要她身死道消才能还清?
在这之前,她就只能背负这两种恩情负重而行?
那她自?己呢?她也想如云筱那般恣意潇洒。
两日后,三大宗的宗主齐聚青云宗,就连三大宗的渡劫修士也都?到了。
还未落座,上清迫不及待询问白莫风:“无为兄呢?他可是?说你们青云宗有人窥见了天机。”
此话一出,落座的众人齐齐看?向白莫风。
八名渡劫修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饶是?八人都?收敛了威压,白莫风仍感受到压力,故作镇定地冲上清行礼讫,才逐一答复道:“无为师祖容后就到。至于后者,实不相?瞒,窥见天机的并非我青云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