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词显然不是形容他的。
见哥哥神情复杂,谢丽洙不解:“你向父皇献策,灭了西夏,难道不是栋梁之材吗?”她以前觉得孟清泠可能喜欢谢绎,但谢绎已经不如哥哥,那孟清泠当然也会改变想法。
在外人眼里,确实如此,可孟清泠知道,他凭的都是前世的经验。
他要不是重生,这两个词一辈子都跟他扯不上关系。
谢琢见马车到雪香殿了,说道:“你下去吧。”
谢丽洙拉一拉他衣袖:“哥哥,你要有信心啊!”
谢琢深吸口气,微微露出笑来:“好。”
谢丽洙这才下车。
等妹妹走了,车厢内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他此时真的没有任何信心。
现在回想起来,就算那次孟清泠给他倒茶,说“恭喜”,那也只是认可他做对了,但她脸上并无一丝爱慕——她大概是真的不可能喜欢上他的。
谢琢靠在车壁上,手在袖中一阵摸索,将她的手帕找了出来。
上面早已没有她的痕迹,倒是沾染了他衣袍上的味道。
就算他设下那“两年之约”又如何呢?他永远都追不上她的脚步。
谢琢在这一刻突然很绝望。
马车在长定殿前停下了,万良撩起车帘。
谢琢麻木地走入殿内,没有一点生气。
万良忐忑不安,轻声问:“您怎么了?”
“没什么。”
这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您想吃什么?”
“不想。”
万良一时也没办法,只能站在旁边陪伴主子。
谢琢的目光忽然定格在屋内的一只珐琅西番莲暖炉上。
万良随时观察着他,忙问:“可是不够暖?”
“把它搬到车上去。”
“什么?”万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您要搬暖炉作甚?”
谢琢置若罔闻:“再搬三十斤红萝炭。”
“……”
疯了,疯了。
万良心想,肯定是送给孟三姑娘的。
因为孟三姑娘说怕冷,而这“红萝炭”是世上最好的炭了,只有天子太后还有主子这样的身份才能用上。
“快去。”谢琢催促。
万良便找了四名内侍去办。
手忙脚乱的,先要把暖炉内的炭倒空,然后再用冷水把暖炉弄冷才搬到车上。
炭也都堆在车厢内,谢琢坐在车里,跟它们挤在一起,这样离开皇宫时不会被守门的禁军现。
然后小半个时辰后,这些东西就被搬到了孟清泠的面前。
孟清泠正跟祁烨,孟序在吃晚饭,三个人都表情错愕。
祁烨道:“真不嫌麻烦啊,还搬个暖炉过来!”
很眼熟的暖炉。
前世她嫁给谢琢后,入住皇子府,冬日用来取暖的就是这只,不,是一对这样的暖炉——一只放在卧房,一只放在书房。
听说是能工巧匠花费半年的时间铸成的,华丽又精致。
孟清泠问万良:“殿下这是干什么呢?”
“您猜不到啊?”万良道,“还不是因为您说怕冷……那红萝炭,殿下自己每个月也才分到三十斤,全都给您了,下个月殿下也只能用银丝炭。”
“……”
她随便找的借口,他居然真记在心里,孟清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万良行一礼:“奴婢告辞,殿下还等着奴婢。”
孟清泠惊讶:“殿下也来了?那他怎么没有……”
她忽然想到,谢琢曾说过“明年再见的”。
现在还没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