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泠跟女儿谢徽光早已经吃过饭了。
两个人坐在一处,一个出题,一个算题。
见到父亲,谢徽光仰起小脸,笑道:“爹爹!”
谢琢却是心头一个激灵,并不敢与她多话,弯腰揉一揉女儿的脑袋:“爹爹还没吃饭,一会再来陪你跟你娘。”说罢落荒而逃。
孟清泠一阵好笑。
她低头看一眼女儿,轻声道:“徽光,下回别问你父亲算题的事,知道吗?”
谢徽光一愣:“为何?”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父亲并不擅长算学,你老是问他他会难过的。”
“哦?”谢徽光惊讶,“竟有此事?”
小姑娘今年六岁,出生便是天才,过目不忘,聪慧绝伦,可到底年纪小,并不了解人情世故。
孟清泠耐心解释:“徽光,假如,为娘是说假如,你什么都学得很好,唯独书法不行,为娘偏偏还喜欢问你书法,你会难受吗?”
“不会啊,我会努力练习书法。”
“假如你的资质永远都练习不好书法,你会不会不愿为娘再问你这件事?”
谢徽光明白了。
爹爹算不了算题。
“我知道了,娘,我会问爹别的东西。”
“真乖。”
等谢琢吃完饭,谢徽光就跑去找他,向他请教《论语》中的一些问题。
谢琢没笨到这个程度,晚上跟孟清泠道:“你是不是跟徽光说过什么?”
“殿下何出此言?”
“你就别装了,”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徽光问我‘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是何意,你觉得她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女儿果然还是年纪太小,考虑不够周全,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会引起谢琢怀疑。
孟清泠承认道:“好嘛,我是让她别问你算题……可谁让你见到她就跑的?我怕长此以往,影响你们父女间的感情。”
谢琢一阵懊恼:“都怪我笨,不过这孩子也太过聪明了!”
孟清泠环住他脖颈:“现在又这么说了,到底是谁当初怕生个小笨蛋的啊?”
“……”
是他说的。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过于垂怜,竟让孟清泠生了个这么青出于蓝的孩子。
他想着又笑:“不过徽光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不然也不会假装不知这么简单的问题。”
“当然了,谁不喜欢你?殿下又能干又温柔又俊美……”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别老乱夸我,我如今在替父皇批阅奏疏,可不能被夸得头脑不清。”
她才不管,继续狠狠夸他,结果换来了男人热烈的回报。
别的不说,他身体真的保持得不错……
孟清泠枕在他臂弯里,浑身无力。
他拿手帕擦去她额上的汗问:“清泠,我最近都没有空陪你出去玩,你可寂寞?”
“有徽光在,你觉得我会寂寞吗?再过几年,我都没法教她了,我自己也得多念点书才行。”
谢琢想一想道:“父皇那么喜欢徽光,让父皇选几个讲官来教,省得你劳累,我改日同父皇说。”
“也好,”孟清泠没拒绝,“但算学我还是要自己教的。”
余下的时间她可以继续养鱼,养花,养鹿。
她还可以出宫找大姐二姐。
跟前世不同,孟清月跟孟清雪一直在京城,她们交了好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平常家里可热闹了,不过她太子妃的身份也只能跟两位堂姐一起玩,别人见到她是很拘束的。
耳边谢琢忽然问:“要不我现在带你出去?”
孟清泠一怔:“现在?”
都亥时了。
“去玩什么呢?”
“玩翻墙。”
孟清泠噗嗤一声。
确实好久没去了。
不过她好累啊,孟清泠撒娇道:“你帮我穿衣服。”
这事对谢琢来说是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