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着呢。”龚沙雨对电话说。
凃偲:“唉!其实我本来能拿第一的,可我看见她半夜还在拼命练习,就忍不住让了一下。”
龚沙雨没有说破,只是含笑听着电话那头那人一如既往的“狡辩”,目光是她自己都没觉察到温柔。
“陈曼老师今天也打来电话,说决赛时,她会亲自过来多拍一些素材。还有,听说我在国内已经很火了,嘻嘻!还有很多品牌找上代言呢。”
龚沙雨轻轻应了一声:“嗯,我都知道。”
凃偲顿时惊呼,“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我已经红到你那边去了?”
龚沙雨:“……嗯。”
那些破代言都被我拒了,能不知道嘛!
“啊啊啊啊——”凃偲在那边狂叫,边叫边脑补自己变成龚晚亭或者闻忆的样子,她也要站在领领奖台上,说那些获奖感言。
哦,对,明天就是决赛了,可能就会用到。
想到这儿,凃偲又把明天的获奖感言在电话里朝龚沙雨背了一遍,最后再次确定,“比赛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姐姐会准时出现吗?”
龚沙雨肯定道:“会的,我已经定了明天早上六点的机票,会有很多人去帮你加油。”
电话一挂断,龚沙雨便转身去了北律师病房。
医生们见她进来,纷纷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
北律师躺在病床上,一见到龚沙雨的身影,那双灰白的眼珠几乎不可察的颤了颤,天知道,这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病人刚才清醒时,像我们表达想用强心针的意愿。”主治医生小声说。
“之前不是说到今天她应该能握笔了?”龚沙雨皱眉问道。
强心针都是人要走时,才会打,让她把最后的时光留给家人告别。
医生也迟疑道:“按进度,是可以的,不过……患者自身求生意识不强,也没办法。”
龚沙雨示意按北律师的要求做。
果然,一针下去,北律师居然能够坐起来。
她浑浊的眼睛聚焦在龚沙雨脸上,后者没有丝毫犹豫走近,坐在病床边上。
“喔~~”北律师突然一开嗓,吓得谭可一激灵,条件反射般冲到龚沙雨面前。
这声音凄凉得可怕,像只受了天大委屈又干涸至极的乌鸦——破碎而悲凉。
虽然只有简短的一个音,却刮得在场的每一位耳膜发涩。
龚沙雨拿过北律师干瘪的手,在上面安抚性的拍了拍,“北阿姨,我知道这些年您受委屈了。您放心,有我在,这个公道一定为您讨回来。”
助听器传递的话有两秒的迟钝,北律师听到这话时,本做不动表情的脸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