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野和墨千行终于连滚带爬、惊魂未定地从鬼屋出口冲出来,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和身后好整以暇、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墨云澜时,两人都涨红了脸——一个是吓的,一个则更多是羞窘。
“妈妈!”墨千行扑进墨云澜怀里,小脸埋在妈妈颈窝,声音闷闷的,“里面好可怕!但是……好好玩!”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扶着膝盖喘气的杜野,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杜野喘着粗气,看着墨云澜那含笑的眼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底深处,看着墨千行依赖地抱着墨云澜,看着墨云澜脸上那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暖意,一种莫名的、酸酸甜甜的暖流,也悄然涌了上来。这狼狈又奇妙的一天,似乎……也不算太糟。
作者有话说:
杜小野:告诉少将!俺不是孬种
chapter21抑制贴
夕阳的余晖将梧桐市的天际线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喧嚣的游乐场被远远抛在身后,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只有悬浮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系统细微的风声。
墨千行玩得太疯,电量彻底耗尽。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小家伙就已经眼皮打架,脚步踉跄。杜野见状,很自然地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软乎乎的小身体抱了起来。墨千行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小脑袋在杜野不算宽阔的肩膀上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几乎是秒睡。她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杜野的颈侧,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味,闻起来就让人安心。
杜野抱着这无比信任她的小团子,身体有些僵硬,但心底却涌起一种奇异的柔软。她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肩头的睡梦。
墨云澜跟在旁边,看着女儿在杜野怀里睡得香甜安稳,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覆在眼下。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走到车旁,墨云澜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坐进后座,而是轻轻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她睡沉了,别折腾了。”墨云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傍晚微风般的柔和,对抱着孩子的杜野示意,“你抱她坐到后面,我来开车。”
“啊?少将…不,墨小姐!这怎么行!”杜野吓了一跳,差点又脱口而出职务称呼,她抱着孩子,下意识地想拒绝,“怎么能让您开车,我……”
“没关系。”墨云澜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在后面帮我照看一下千行,她睡觉轻,我开稳些。”她说着,已经利落地坐进了驾驶座,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安排。
杜野看着墨云澜已经系好安全带,启动车辆,只能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她诚惶诚恐地抱着墨千行,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后排座椅上。小家伙一沾到柔软的座椅,只是咕哝了一声,小脑袋立刻歪向一边,下意识地又靠在了紧挨着她坐下的杜野的胳膊上,继续沉沉睡去。杜野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直了,像个被钉在座位上的雕塑,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臂弯里的小公主,更怕自己的存在惊扰了前排那位亲自驾车的少将。
悬浮车平稳地汇入归家的车流。车厢内异常安静。杜野的目光几乎是黏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上,根本不敢向前排瞟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墨少将亲自驾驶的车里,将军的女还儿枕着她的胳膊熟睡……这份巨大的、带着亲密感的压力,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不知所措的状态。
就在这种紧张和身体疲惫的双重作用下,杜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清爽的柠檬海盐信息素,正随着情绪的起伏无意识地从颈后渗出,丝丝缕缕地弥漫在封闭的车厢里。那气息并不浓烈,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微咸和阳光晒过的清新感,如同夏日海风。
前排驾驶座上,墨云澜操控着中控屏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她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悄然逸散的信息素,如同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她的目光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甚至没有通过后视镜看杜野一眼。只是,她的左手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调整空调风向般,轻轻按下了中控台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车内空气净化系统无声地启动到了最大档位,柔和而高效的气流迅速在车厢内循环起来,将那缕刚刚开始弥漫的柠檬海盐气息悄无声息地过滤、稀释,直至车厢内只剩下最洁净的空气味道。整个过程快得无声无息,专心致志当“人形靠枕”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杜野,对此毫无察觉。
悬浮车停在一栋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公寓楼下。车停稳,墨云澜解开安全带,轻声对后座说:“到了。”
杜野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被枕得有些发麻的胳膊。墨千行被轻微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小脑袋还靠在杜野的胳膊上。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认出是妈妈公寓楼下,又看到身边的杜野,小嘴无意识地嘟囔着,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孩童特有的礼貌:“杜野姐姐……谢谢你抱我……上去……喝口水呀……”话还没说完,小脑袋一歪,又抱着杜野的胳膊沉沉睡了过去,仿佛刚才那句邀请只是梦呓。
杜野:“……”
墨云澜看着女儿这副迷糊又执着的可爱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她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后座,对抱着“人形抱枕”无法脱身的杜野说:“看来她还没睡醒,麻烦你帮忙抱她上去吧。”语气是陈述句,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