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告知了对方父母死亡的真相啊!
牧浔不疾不徐地开口:“你想听我说什么?”
“……”
“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当年的事确实是你迫不得已;还是说你的情报很有作用,足以让我们冰释前嫌?”
——不应该是这样的。
图子尧恐惧地想。
他把这些告诉牧浔,牧浔就应该对他有所体谅才是。
毕竟当时的他哪有能力反抗帝国,加入方璋的队伍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
首领的唇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见面这么久,图子尧终于如愿在他脸上看到了平静之外的神色。
他却半点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牧浔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并不恨你,不如说——”
“你还不配让我记恨。”
他摘了刚才被对方碰过的那只手套,在图子尧骤然扼断的惊叫声中,将它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如果不是你屡次申请见面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萨菲娜的工作,我也不会浪费时间过来见你。”
图子尧哆嗦着声音:“我有苦衷的,牧浔……我不是真的想要背叛你……”
不可能的,牧浔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那岂不是也说明——
牧浔已经不在意他了吗?
首领淡声打断:“和我有关系吗?”
牧浔为这场对话添上了最后的一把火:“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吧。”
“跟在方璋后面,为他跑前跑后,还没少往我的储物柜里放些小惊喜,哦,没记错的话——”
“你还给我身边的人也惹了不少麻烦。”
图子尧震惊地瞪圆了眼。
牧浔怎么会知道的?
那时军校里有关云砚泽和牧浔的流言满天飞,他实在眼红,便联系了一位认识的黑客,借他之手发布了一些小道消息。
他满怀恶意地编撰云砚泽是靠皮相走后门入学的长文,军校纪律森明,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于是他编得更是起劲,将所有发泄的语句都一股脑塞入其中。
但他还是低估了云砚泽这个名字的影响力。
流言在整个军校飞快地蔓延,学校甚至为其设置了专门的舆论小组。
在事态查清之前,他成功害得云砚泽失去了半年的奖学金。
“可、可是……”图子尧满脸通红地憋出一句,“白鹰他也背叛了你,他不也还是做了和我一样的事情吗……”
“我当时那么做也算是……”给现在的你出气了。
他察觉到牧浔的目光在他低垂的头顶落了一瞬。
那是一道图子尧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目光。
像是失望透顶、又像是嫌恶至极。
会面室的门在他面前“砰”一声撞上。
牧浔没有回答他口中关于白鹰的疑问,甚至没有和他说一句再见。
……怎么会这样呢?
图子尧呆呆地对着关上的铁门,后知后觉地生起了一个令他不敢承认的猜测——
牧浔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在说谎,知道他所谓的“送吃的”不过是出门闲逛了一圈又回家,知道他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还有见到牧浔落魄时……难以自抑的喜悦。
十年前的风雪终于沉沉压在他肩上,把他往下砸了一截。
他想起在许多许多年前的一个艳阳日,少年曾经偏过脸,和两个朋友笑着说:
“我最讨厌背叛了,所以无论是谁——”
“都不可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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