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泽颈间的青筋鼓动,他又忍耐片刻,终于一骨碌爬起身来,躲过颈窝处滚烫的呼吸:“牧浔,你……”
首领红眸微挑,手指压在唇上,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云砚泽这才发现用来隔绝声音的屏障已经撤去,现在他们和其他人之间不过薄薄的一张屏风,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那头马上就能知道。
……维持这点精神力对牧浔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回看向一旁的男人,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牧浔偏脸,指了指属于云砚泽的、却被他换到了另一头的睡袋,用气声道:“过去。”
云砚泽:“……”
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让他腾个地?
……罢了。
现在他是俘虏,一切都是牧浔说了算。
颈间还残留着牧浔呼气时那股酥麻的错觉,他一声不吭地屏着呼吸,又从牧浔的脚边小心地绕了回去。
就算是能容纳八个人的帐篷,为了隐蔽性和防风,也没有多大活动的空间,为了不吵醒另一边的两个女生,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动作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
路过牧浔的一瞬间,帐篷里的感应灯忽然熄灭了。
眼前骤然被黑暗笼罩,云砚泽猝不及防倒入了谁的怀抱,他瞳孔骤缩,唇瓣却捂上一只温热的手掌。
……他不是自己摔下来的!
罪魁祸首一只手钳制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捂在他脸上,灼热的呼吸沉沉打落在云砚泽耳边,首领低声道:“有人。”
云砚泽死死闭上了眼,齿关用力,将唇瓣咬得几乎发白。
大约三分钟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伴随着风声在他们的帐篷外路过,赶路的一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又等了一会,头顶的感应灯才重新亮了起来。
在灯亮的一瞬间,云砚泽迅速甩开了他的手,回到自己的睡袋里去。
牧浔的精神力屏障再一次展开,但这次空气里安静得出奇,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直到白鹰把一整个睡袋都铺好,牧浔才慢吞吞地给自己的行为找补:“你刚才站起来了,会影响感应灯工作。”
在夜晚的风沙下,外头的可视度极低。
没有灯,别人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云砚泽:“……”
就不能让这个话题跳过去吗?
他注意到牧浔的视线一寸寸下移,定格在他被咬得泛白的唇瓣。
“知道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牧浔,“睡吧。”
感应灯暗了下来。
云砚泽缓缓闭眸。
和牧浔早些时候把他从修复仓里捞出来时不一样。
刚才他是结结实实地被抱了个满怀,牧浔的体温很高,如果不用一些别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他很难保证以牧浔的敏锐力,不会听见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时隔数年,这是他们的……
第一个拥抱。
在漆黑一片的帐篷内,他少见地放任自己陷入深深的疲态。
……最大的威胁还没有解除。
有一些真相,不是现在的牧浔能够接受的。
昏昏沉沉间,他也难免有了些睡意,但将要睡去前,云砚泽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位置,是不是比刚才的要暖一些?
他如梦初醒,有些愕然地垂下目光——
在黑暗中陪在他身边的,还在持续散发热意的,是牧浔最开始为他开启的那台恒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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