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川则靠在墙边,半阖着眼,像是在打盹,手里的铜钱依旧转得不紧不慢。
凌晨一点多时,风忽然停了。那是一种奇怪的静止,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心跳。
就在这时,我看见街角出现了一个人影,我赶紧推了一下贺临川。
那个人穿着深蓝色的快递制服,帽檐压得很低,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花,花瓣在路灯下微微泛光。他的动作不快,却很稳,每一步都踏得很轻,好像鞋底不沾地。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走近天师馆。
他没有看我们,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俯下身,把花束轻轻放在门口。
我正要开门,贺临川的手忽然按住我的肩,力道不大,却让我瞬间定在原地。
他的声音极低:“别动。”
那人放下花后,直起身,转身往街角走去。
可是当他走出三步,身形便像被什么吸走般,慢慢变淡,变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我指尖冰凉,连心跳也慢了一拍。
贺临川推开门,弯腰捡起那束花。
是一束盛开的白百合,花瓣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看见了吧?”他垂眸看着花,声音低沉,“这花,不是活人送的。”
我愣住,一阵寒意从脚底升上来:“什么意思?”
“我早说了,这花不吉利。”贺临川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和天气差不多寻常的事。
我低头看着那束白百合,花瓣上凝着细细的水珠,在灯光下映出一圈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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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语气懒散却带着命令的味道:“来一趟,带上你该带的东西。”
我挑眉,“你打给谁?”
“一个情报贩子。”他说得理所当然。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看到来人后,我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男孩,背着个破旧书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露出几张泛黄的纸角和一只缺了耳朵的布兔子。
他抬头看我,笑得像个清晨偷溜出门买糖的孩子,眼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老成。
“紫微笔,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回道:“我们见过吗?”
等等,他叫我“紫微笔”?
之前阴婚替嫁的林婧好像也说过我是什么紫微笔……
“见过,也没见过。”他晃了晃书包,跨进来,像是进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搬了张椅子坐下。
贺临川丢给他一包糖,语气随意:“苏年,别装可爱,说正事。”
苏年剥开糖纸,含进嘴里,含糊地说:“三天前,这附近有个快递员出车祸死了,骨灰还没下葬,放在殡仪馆里。他的魂一直不安稳……昨晚从殡仪馆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