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一点高兴,倒像是把话说出口后才感觉胸口松了口气。“本来还想撑一撑,可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皱眉,“你不该先想怎么解决鬼的事吗?怎么先考虑放弃摄影?”
我觉得他要是真的喜欢摄影,就不该这时候说放弃。
聂华新低下头,手指在相机背壳上轻轻摩挲了一圈,“我也不想,可最近真的是太不顺了。不但落选了好几个比赛;我工作的杂志社说撑不下去,半个月前就关门了;每天拍的东西,不是曝光死就是拍到怪影。再这样下去,只能说这人影是上天给我的警示,说我不适合当摄影师。”
他抬眼看了贺临川一瞬,眼神像被雨打湿过,没有焦距。
我正想说点什么,贺临川却伸手把桌上的相机拿了过来,翻看着,动作慢条斯理。“底片呢,还有已经冲好的照片,一起留下。”
聂华新怔了怔,“你要看?”
贺临川嗯了一声,像在闲聊,“先看看是什么东西,才好对症下药。”
“这种东西真能对症?”聂华新像是半信半疑,又像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指望。
贺临川没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出来。
聂华新动作有点慢,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翻出几卷底片和照片。
放在桌上的时候,他还忍不住用手压住,像是怕照片会自己跑掉似的。
“全在这里了。”
贺临川伸手,动作平静得像是在收货,“你先回去,等我看过再说。”
聂华新抿了抿唇,像是还想说什么,结果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来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我望着那扇被推开的木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收回视线。
等门关上,我转过头,“你觉得这是什么回事?”
贺临川把底片捏在指尖对着光看,笑得很快乐,“很快就知道了。”
“你笑什么?”我好奇地问。
贺临川正低头收照片,眼皮也不抬,“这次终于不是做白工了。”
咦?!这次有钱拿啊?!
我也开心起来,“多少?”
他伸出两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大概两年不开店也能吃好喝好。”
“哇!这么好?!”我瞪圆了眼睛,“他是谁啊?”
“富家少爷,闲钱多。”贺临川语气懒洋洋,“他爹上次来找我算一次命,顶别人三年的房租。”
“等等!那刚刚他说要是放弃摄影的话……”我想起刚才聂华新那沮丧的样子。
贺临川接话,“就得回家继承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