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床,还有床伴……
从赫尔曼身上下来,并松开纠缠的腿脚,奥黛丽礼貌道歉:“你应该叫醒我的,我睡姿不太好。”
赫尔曼睨着她,嗓音沙哑:“那也得叫得醒。”
奥黛丽颇有些不好意思,识趣地往后缩。
赫尔曼盯着她,突然咳嗽了两声。
“糟糕,是不是我的病让你也加重了症状?”奥黛丽赶紧贴近,试了试他的温度,“天哪!这么烫!”
赫尔曼嘴角翘了翘,等她看过来,又柔弱地咳嗽起来。
奥黛丽更担心了:“我去叫医生。”
“不许去。”赫尔曼一把拽过她,闭着眼镇定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奥黛丽被按在怀里,半信半疑:“你现在浑身都很烫,不会烧坏脑子吗?”
“如果你的脑子尚且完好,那么我想我的更不会坏到哪里去。”赫尔曼撸着她的脑袋。
奥黛丽怒道:“什么是更?我的头脑也是数一数二的。”
赫尔曼撩开眼皮,眼看奥黛丽顶着一头金发坐起来,一副要他给说法的模样,只好再次咳嗽起来。
“咳咳咳,头有点疼。”赫尔曼虚弱地躺倒。
奥黛丽又愧疚起来,“哎呀我不该吵你的。”
“那你再陪我睡一觉。”赫尔曼顺势拉着她,卷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后颈,“时间还早。”
“?”奥黛丽莫名其妙回到被窝。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病愈后的身体容易疲惫,脑子也转不动。
窗外晨光柔和,太适合睡回笼觉。于是不再多想,她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听见怀里的呼吸再次均匀,赫尔曼睁开眼,神情揶揄,没有半点病号的样子。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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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清晨,查尔维斯庄园。
昨夜下了一场雪,伊莎贝尔走在去往农庄的路上,脚底踩出沙沙的声响。
路边的佃户们有的露出腼腆的微笑,有的热情打招呼:“嗨!公爵夫人!日安!”
伊莎贝尔颔首微笑,身后跟着的伊迪斯和艾米丽从篮子里拿出慰问礼品,一一分发。
“提前送上圣曜节礼物,请收下。”
佃户们双手祈祷:“噢,感恩公爵夫人,感恩斯宾塞先祖,希望您一切都好,希望公爵先生早日康复。”
“谢谢。”
……
一路向前,伊莎贝尔收获了无数的感恩与祝福。
作为庄园主人,每年的圣曜节前夕给佃农们送上慰问礼是必要的流程。
不过伊莎贝尔并不打算敷衍了事,她要趁此机会了解庄园的各项事务细节。
就像现在,她一面挨家挨户慰问交谈,一面让维克托详细记录每户佃农的家庭情况。
是的,精英助手维克托先生,在公爵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彻底被公爵夫人借调过来。
“夫人,统计完了。”维克托推了推眼镜,“今年收成对比往年减半,超过百分之三十的佃户入不敷出。”
伊莎贝尔听完没有惊讶,这是她看完庄园的账本之后,早有预料的事情。
自从接管查尔维斯以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斯宾塞身为帝国七大家族之首,在外维持着顶级豪门的体面,内里实际上早已经被掏空。
老实说,自从北部工业开始腾飞,贵族家庭财务危机并不罕见。毕竟大多数老牌家庭为了跟上新时代,支出与日俱增,但光靠土地无法维持收支平衡。于是,有的人会像诺曼老爹那样跟风投资,有的会固守土地坐等家族衰败。
但这样的事情大多发生在中小贵族身上。他们空有头衔,没有实权,接触不到统治阶级的最新消息。所以无法抵抗时代浪潮。
可是对于大贵族而言,这样的危机不足以彻底击垮整个家族。他们的底蕴深厚到常人无法想象,哪怕生出个不争气的后代,坐吃山空,也得吃十几辈子才能吃完。
而现在的斯宾塞,就相当于好几辈子之后的样子。这种程度的亏空,只能是家族内部有蛀虫。
伊莎贝尔花了几天时间看账本,发现有两处关键节点。
一处是老公爵弗兰德里克和路德维希的葬礼,一处是路易莎和埃德蒙的婚礼。
前者暂时没有头绪,后者很好理解,两天前,索菲娅突然寄来圣曜节礼物,里面是张空白的支票。
这么直白的嘲讽,足以让伊莎贝尔明白,索菲娅那天说的“来日方长”,就是在等待她发觉斯宾塞家的财务危机。
结合账簿来看,路易莎和埃德蒙结婚时就耗费了巨额财力,在路易莎掌管庄园后,他们与布伦瑞克伯爵府建立了商业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