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燃不敢想。江繁杉原先想要跟过来,碍于工作处理还有一大堆,他根本抛不开。
陈锦燃默默坐在现任助理的车上,看窗外雨点嘀嗒。
来的路上又下了雨。
冬季的雨水就这样连绵,要是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着凉发烧。
金灿的大屏荧幕广告台播放着某品牌的代言,时代商场对面,是一座中心医院。
许咎就在这个医院。
陈锦燃拐进商场买了点暖胃吃食,和杯热奶茶。
“支气管炎复发,现已严重病变为肺癌……”医生一顿讲道。
助理听的最认真,还拿手机打字记录着。
医生说完,吩咐了注意事项,第一场化疗定在九天之后。
也就是说,还有九天他就要开始这场长期治疗了。期间不能出席任何活动,不能去任何地方。
医生走后十分钟,陈锦燃严肃的带着大包小包进了病房。
“许母呢?”陈锦燃踌躇门口,问沈助理。
“许母失血过多,遗憾逝世了。”沈助理大气不敢出。
陈锦燃移开目光,转眼望向许咎的背影。
“病情怎样。”还是问沈助理。
“严重病变,是肺癌。”
“第二份检查报告呢?”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病房是独立的单间,他随手坐在许咎旁边,和沈助理并排。
许咎现今的形象一眼看去,白细手臂上插满各种管子,袖子粗暴撸起,白发缕缕躺肩。
“你平时治疗都这样?”
许咎一言不发,病房内的灯很白。
惨白。
许咎无神的看向窗户外头,城市的风光。
各种仪器嘀嗒响个不停,他鼻下还戴着一根助呼吸的气管。
陈锦燃请沈助理出去,人走后,他就在床边等着许咎开口。
期间手机都没看过一下。
“许小九,你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他轻声细语,去翻他手背,还是那么冰凉。
“在看什么,说说话好不好?”陈锦燃道。
“烟花。”许咎终于说了两个字,伴随许久没喝水般嘶哑。
陈锦燃听他的意,在窗外果然看见了大朵大朵的烂漫色彩。
雨早停了,空气中都湿漉漉的。
“怎么了?”陈锦燃问他。
“这烟花没有我在你生日那天看的好看。”
“对……”
说到这个字时,陈锦燃已经快被未落泪呛着了。
“陈锦燃。”许咎向他伸出手。
和以往每一次都一样,又不一样。
无论一样还是不一样,陈锦燃都像以往每次,稳稳抓住了他。
“要是我活不久,你早点找个对象娶了。”
“不会的,你长命百岁。”
许咎的生命危在旦夕,像《微苦》曲中的鲸鱼,溺水上不了岸边。
许咎的眼神又格外清澈,给予了他最后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