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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esp;&esp;洗衣服的小孩两肩一抖，转过头，看见他，一双乌黑杏眼顿时一怔。

&esp;&esp;“这么巧，”江奕笑着说，“怎么大冷天的，还来河边洗衣服？家里没热水吗？”

&esp;&esp;小哑巴沉默一会儿，扭回脑袋去，又吭哧吭哧地搓衣服。

&esp;&esp;江奕探头一瞧，见他手上已经全红了，指尖冻成了血色，在冷水里哆哆嗦嗦的，却还是不断地搓着衣服。

&esp;&esp;江奕皱了皱眉。

&esp;&esp;他放下啤酒，在小哑巴身边一坐。

&esp;&esp;小哑巴手上的动作一顿。

&esp;&esp;他转过头，不解疑惑地望着他——大概是从来没人这么亲近他，他不太理解现状。

&esp;&esp;“我吹吹风。”江奕说，“河边风景不错。”

&esp;&esp;小哑巴：“……”

&esp;&esp;小哑巴不再理他，又低头刷刷地洗起衣服。

&esp;&esp;江奕转过头，偷偷地看了他几眼。小哑巴今天身上没有泥污，干干净净的，被河风吹得鼻尖和耳朵都红成一片，不红的地方又惨白得没多少血色，整个人瘦得像一把小骨头架子。

&esp;&esp;他身上衣服很旧，旧得发黄，但都是太过宽松的旧衣服。他本来就瘦得营养不良似的，形销骨立的，衣服往上一套，有种硬装大人的可怜滑稽感。

&esp;&esp;估计衣服都是家里大人剩下的。

&esp;&esp;他的袖子都挽到胳膊上头了。

&esp;&esp;小哑巴用力吸了两口气，又咳嗽两声，好像快感冒了。

&esp;&esp;江奕沉默一会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手一扬，扔到小哑巴头上。

&esp;&esp;小哑巴一抖，抓着衣服一抬头，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esp;&esp;“穿多了，有点热。”江奕说，“你先帮我穿吧。”

&esp;&esp;“……”

&esp;&esp;小哑巴皱起眉，更不解地看着他，眼睛里还有些戒备——江奕不太懂他戒备什么。

&esp;&esp;后来他猜测过，估计小哑巴是被人欺负惯了，所以哪怕受了好意，也下意识地会怀疑这人会不会是在给他下套。

&esp;&esp;江奕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小哑巴摇了摇头。

&esp;&esp;“没有名字吗？”

&esp;&esp;小哑巴还是摇了摇头，他又比划起来。可是指天指地的一顿比划下来，江奕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眼神迷茫。

&esp;&esp;小哑巴又用力比划了一顿，江奕还是没看懂。

&esp;&esp;小哑巴叹了口气，一脸落寞地收了手，不再比划了。

&esp;&esp;“……抱歉啊，”江奕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笑着，“我这人，脑子不太好使……总之，你是有名字的，对吧？”

&esp;&esp;小哑巴神色有所缓和，朝他点点头。

&esp;&esp;“能写出来吗？你叫什么？”

&esp;&esp;小哑巴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又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个叉。

&esp;&esp;江奕试着意会：“你写不了？”

&esp;&esp;小哑巴摇摇头，再次指指自己，比了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