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嫁入了宋家不需要本事,能维持身份才是顶难。
协议里不让她踏出上川市不让她工作,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做闲散的宋太太当然轻松了。
可她无权无势无背景,假如某天宋家不需要她,根本无需顾忌,随便找个理由让她离开,她也不得不依。
到时候她又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越母不会不知道这些。楚昭抬起头,越母微微地笑着,眼尾上捎着没有一丝皱纹。皮笑肉不笑,自有一种作壁上观的从容在。
一瞬间,楚昭惊愕了。
难以置信。一股愤怒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无处发泄。
越母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这份协议,是将她送上绝路。
越母依旧这么做了。
她竟恨她到这般地步吗?
越母招招手,管家送了笔过来,放到楚昭的面前。
“签字吧。”越母说。
楚昭吸了一口气,勉强镇静下来,露出顺从的笑:“越太太,我会签,你可不可以让我做做准备。”
“随你。”越母看着指甲,漫不经心,笃定了事情的结果一般:“一个月后,宋家有场商宴,到时候,你知道怎么做。”
楚昭攥着协议走出主宅。
打电话回越宅:“阿姨,我是楚昭,越夺在家吗?”
“不在。他刚被王助理接走,王助理说他接下来一个月都有通告。”
“噢。”楚昭暗自松了口气。“我要回越宅住段时间,不用通知越夺。”
“好。”
“嗯……还有,阿姨,昨晚,阿夺他……还好吧。”
“昨晚吗?越少爷一切都好啊。”
楚昭哑声了,半晌才说了句好。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就行。
前一天晚上。
柠檬蓝的礼袋被经纪人强烈要求拎在手上带回去。
越夺无所谓了,机械地照做。
已经忘了礼物是谁送的了。
只记得一个人名,脸却一点想不起来。
他天生脸盲,大多数时候,是靠走路的频率、气味和音色去分辨。
不过有个人是例外。
他可以十分清晰地记得这个人的五官,可以记得她脸上的三颗痣,一颗落在眼尾,一颗在鼻尖,一颗藏进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