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习剑的飘渺峰弟子注意到他们这边,纷纷侧目投来打量的视线,尤其在看见辛眠摸周雪芥的脸时,好几个人甚至发出了奇怪的起哄声。
不时夹杂着秦姣正气凛然的训话。
“少掌门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场乌龙?”辛眠问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习剑了。”
周雪芥又挡在她身前:“等等。”
辛眠警告他:“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真的,我才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周雪芥连忙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来找你,原本是想带你去卫栖山那边的。”
“去那里干什麽?”
“看好戏啊。”
“没兴趣。”
“周雪微在噢。”
“哦。”
“你就不好奇他们两个会在卫栖山的屋子里做些什麽吗?”
周雪芥刻意把话说得暧昧,“姐姐对他根本就在意得要死,偏要假清高,说什麽想要人家将一颗心双手奉上,哈哈哈——笑死人了,结果就是被当衆悔婚,丢尽了脸!”
“我特别想知道,如果卫栖山真要死了,连人带心都留不住,姐姐还能不能再清高下去。要我说不如直接要了他的身,心在哪里一点都不重要……心这种东西最是靠不住。”
他笑得一点都不收敛,完全是看戏的心态。
“走吧,你和我一起!”
周雪芥这人太擅长钻空子,趁辛眠不注意就捞起她的手。
“不去。”辛眠站着不动。
“你去。”
周雪芥牵着她的手晃了晃。
那已经不能算牵,说禁锢更合适。
辛眠暗自叹息。
她真是倒了大霉了才又招惹上周雪芥这个大麻烦,一意孤行,我行我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看人眼色。
……
卫栖山的住处在朝天阙主峰,是周衍当初迎他入门,特意为他辟出来的一座幽静院落。
辛眠曾经来过。
刚到朝天阙的时候她不适应,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血流成河的沉香阁,看到死状凄惨的爹娘和旧日同门,没有卫栖山陪着,她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了同屋的弟子。
卫栖山那时还没有变。
他总是会偷偷溜来外门将她抱走,抱回他的小院子,两人睡在同一张榻上,彼此交换体温,额头贴着额头,不安的心也紧紧相依。
从什麽时候开始变的呢?
说不准。
或许是在一声接一声的奉承与逢迎中,野心悄然滋长,膨胀,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後来便总是听到别人说卫栖山和掌门千金十分相配,说掌门有意撮合卫栖山和自己的女儿,说卫栖山日後定然要成为他们周家的人。
辛眠会认真地同每一个说这种荒唐话的人讲,不是的,卫栖山不会喜欢掌门千金。
卫栖山是被她爹娘买给她做童养夫的,他不会娶别的女子。他也有家,他们一起长大的家,只是暂时不能回而已,怎麽就会成为别人家的人呢?
他们笑她傻,笑她蠢,笑她疯,笑她痴心妄想。
原来还真是。
很快,辛眠就见不到卫栖山了,他不是外出就是闭关,经年累月见不着一面,少有的几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坐在一起也是相对无言。
都说他是在讨好周雪微,可昨夜他却说,他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那你在忙活什麽呢?
这样想着,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辛眠擡起头,他们已经到了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