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也就是道光二十年,列强打开了我们的国门,但同时在西方的一个国家,发生了一场巨变,蒸汽带动的大机器生产取代了传统的工厂手工业,这样的转变,也使得这个国家迅速壮大,成为了霸主国,而这样的变革并没有停止,西方的各个国家都开始了技术的革新,直至三十年后,1866年,西方国家的一名学者发明了电…”
随着旁侧座钟发出报时的声响,屋外的天色也已经暗淡了下来。
“至此,东西方的差距被彻底拉开。”沈清辞关上书,推了推眼镜。
“时间不早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听得正入迷的张寰,撇头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已经入夜了吗。”
“我该走了。”沈清辞收拾好画板与书籍。
张寰并未挽留,而是将沈清辞送到了门口,江边吹来得风,似乎有些凉。
二人道别后,沈清辞转过身朝着马车走去,就在她蹬车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唤。
“清辞。”
听见这声呼唤,沈清辞的心头一震,她回过头看着张寰,“嗯?”
只见张寰走到她的身前,并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踮起脚围到了她的肩上,“晚上冷。”
沈清辞看着张寰,迟疑了片刻,而后道:“谢谢。”
张寰微笑着摆了摆手,沈清辞遂上了马车,“驾。”车夫缓缓驶动。
沈清辞掀开车帘,却发现张寰也在注视着她,随着马车的驱动,二人交汇的目光逐渐拉长,直至消失。
她摸着脖子上缠绕的围巾,对白天张寰的那番话,陷入了沉思。
梦与现实
张寰回到府中,并走向了父亲的书斋。
咚咚!——
“谁。”张仁君正在查阅几封朝廷来的文件,还有一些卷宗,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遂回应了一句。
“爹爹,是我。”
张寰端着一碗羹汤走进书房,送到了父亲的桌前。
张仁君当然了解自己女儿的来意,他看着手中的文件,“是替沈氏来做说客的?”
“不。”张寰却否认了父亲的猜想,“女儿问出了沈氏目前的想法。”
“不是与朝廷合作吗?”张仁君抬头道,“我已经向京师的户部去信,并将那些茶叶一并送过去了。”
“除了这个,沈氏还另有想法的。”张寰道。
“另有想法?”张仁君警惕的抬起头,并挑起白眉。
“这些商行主要依赖于水运出口,但洋人的商船并不是定期来往的,并且通商的口岸一直由官府严格把控着。”张寰看着父亲说道,“这样一来,就对商行的发展有了限制,但是洋行却不受限,这是他们在条约中的获利,可是国行没有。”
“此消彼长,财政只会迅速流失海外,父亲是这里的地方官,应该很清楚两广的账本如何。”张寰继续说道。
张仁君似乎听出来了张寰这些话,蕴含的背后的意思,“所以沈家?”
“沈姑娘希望可以建立属于商行自己的运输团队。”张寰回道,“这需要父亲的支持。”
听到这个,张仁君瞬间色变,“你知道光是这一个通商口岸,就有多少家商行来来往往吗?”
“如果沈氏掌握了这个,将来财力增长到可以撼动朝廷的地步,那为父可就成了朝廷的罪人。”张仁君的小心翼翼,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官府也在靠这个获利,怎可能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