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听说智能机里面有一个听话的小人,你想做什麽让她做就好了,用那个的话她一定不用着急忙慌的找手机,就在这时候,她察觉到自己扶着宋枝背的手湿了一大块,她擡起手。
她白皙的手心中有一大片鲜红的东西——是血。
是血。
沈萦反复想着这两个字,反而冷静了不少,既然是血,那就好办了。
其实这完全只是她安慰自己的话,宋枝身上怎麽会有血,她到底怎麽了但这不是她该管的,她要做的事情里不包括思考宋枝这个娇娇女为什麽会受伤。
就像她做家教,她的任务只有管好学生的学习一样,至于学生早不早恋,在学校逃不逃课,这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把人抱起来,思索两秒後手从腰间变成脖颈後。
把人放到卧室的床上掀开这人後背的衣服,暗自责怪这人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卧室窗朝背光,有些暗,沈萦把卧室的光打开,在光下,宋枝的背显得更吓人。
上面新旧交错,覆满背部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有些痕迹已经浅了,透出淡淡的粉,还有一些应该是比较新的,上面结着厚厚的痂,而最上面纵横交错的,像是被水泡过,再被人捞起来,上面默默涔着水和血。
沈萦伸手探上宋枝额头,不出意外,额头滚烫。有伤还喝酒,这人也是不要命了。
如果她在往前思考,仔细算算日子,背部上有些浅的痂出现的时候应该是。
她捡回宋枝的时候。
宋枝到底是经历了什麽?
她想起宋枝说自己的无家可归,她当时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借口,更别说後面宋枝的身份更是坐实了这个借口,甚至她觉得那不过是宋枝为了耍她,对她的一种嘲讽,就像明明家庭美满幸福的人,对一个孤儿说,自己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她有父母,她也羡慕那种没有父母的生活。
但她现在又不确定了。
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当然了,这是不好的一种行为,她再次反思着。
她起身去买药,家里常备的是一些很差的跌打和擦伤药。
宋枝那麽爱美,还是少留一些疤。
她全身都是汗醒过来的,宋枝盯着逼仄的天花板盯了好久一会,昏过去前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喝药。”一碗药被放到了她面前,拿着药的五指修长而白皙。
她没看人,而是先把被子拉过头,挡住了自己的脸。
刚刚起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汗,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太好看。
她不想让沈萦看到她不好看的样子。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等下喝。”
沈萦想起这人一开始见面时偷偷不吃药的恶劣行径。
“先喝。”
被子闷着,又是刚醒,宋枝的脑子运转着实不是很灵敏,她浅浅的思考了一下。
然後声音小小的拒绝:“我不要。”
沈萦:“那你回家。”
宋枝惊慌的拉开被子,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睛此刻雾气弥漫,她可怜兮兮道:“我不要。”
沈萦:“那你先吃药。”
宋枝揣摩着她的语气和表情,发现她现在又和前几天不一样,身上没有拒人千里的疏离感,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冷冷的。
果然,沈萦和她想的一样心软。
她又想起在酒吧的时候。
那时候她对谢出说的是,让她找桶水和毛巾。
然後她在谢出震惊的目光下用湿漉漉的毛巾把伤口捂发,泡开,再一点点把已经结痂的伤口撕开。
谢出当时惊恐的问她是不是疯了,她反而觉得,她这才是醒了。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很少。想要的那些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但是那些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她而言也不是那麽想要了。但是这一次,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想要过。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她想要沈萦的爱。
她觉得她爱沈萦。
宋枝惯会见缝插针:“那你可以不赶我走吗?”
沈萦:“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宋枝。”
宋枝又露出可怜的表情,但她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你是因为我的身份讨厌我,还是因为我骗了你。”
她的眼睛和平时一样亮,但这次却透露出执拗,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沈萦不敢面对她这样的目光,她怕自己心软,但她不能这样,她要给自己加一层防护罩保护自己,就像之前很多次受到伤害一样。
就像那一样,然後迅速让受到的伤害痊愈,以免其他人觉得你好欺负。
沈萦:“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但我要是早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把你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