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他抬张床进去,在里面好好养”。
再王府老人,有再多的情分,说到底也只是个奴婢,主子发话,她就只能看着江泽漆被带走。
再晚些,怀夕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正院。心里惦念着江泽漆,便先去了他的屋子,可当推门而入,哪还有江泽漆半点身影?
听到动静的辛夷赶过来,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也免不了伤感“王爷怕小王爷吵着主子休养,特地让搬去别处暂住”。
“怕影响我?”
“还是觉得我照顾不好?”怀夕轻笑。
“主子”
辛夷皱眉,怀夕虽然没在深宫大院生长,可这短短一个月,已经参悟不少,比她当初要强。
“知道他搬去哪了吗?”
“小王爷不想搬顶了句嘴,王爷一气之下又把他关到书房了”。
“又?”怀夕拧眉“以前也有过?”
“是,小王爷做得让王爷不满,便会被关禁闭”。
才一个六岁孩童,就束缚这么多,让他怎么成长?
怀夕沉口气“做碗豆腐羹吧,他晚上应该没吃”。
“主子这是要送去书房?不可,王爷气还没消,主子现在去就是往枪口撞。而且,小王爷那边有柔妃和昭妃护着,饿不了”。
“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把小王爷送走吗?明明今下午回来都没事”。怀夕问。
辛夷望着她,停了几秒,中规中矩回“奴婢愚钝,暂时还没想到”。
“我留了他一晚,又和他一起出了趟门,恩宠已是过盛,再把小王爷留在这,难免刑部和工部那边不说闲话”。
辛夷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思量几秒后,最终还是闭上。
她其实知道,江篱带走江泽漆无非就是怕,怕江泽漆住在淮竹坊太久分不清现在与过往,同时也警醒自己,此人非彼人。
怀夕的话其实也占理,后院的事江篱向来一碗水端平,一为和睦,二为前堂,也难为她现在肯想这些。
再看时,怀夕已如过往,捣鼓着那箱子木头,手里雕雕吹吹个不停。
“去做豆腐羹吧,亥时我送过去”。
辛夷领命,点了一盏明灯,离去。
差一刻到亥时时,辛夷才提着食盒进来“主子,豆腐羹做好了。小王爷昨日惦念山楂糕,奴婢也做了些,一并带去吧”。
“好”。放下手里的器具,怀夕掀开盖子看了眼。十足十的量,一个小孩哪吃得了这么多?
高门大院里一个个都把自己的真心比谁都藏得深,生怕被别人抓着软肋。可她没得选,她要见爹娘,就必须让他们入府,被人盯着
风口浪尖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要看眼下,就顾不得了以后,家里的钱算着已经不多了
淮竹坊一前一后两人离院,轻着步子朝府内中院书房走去。
江篱屋内灯并未灭,经过那一片的时候,主仆二人都屏着呼吸,生怕吵到屋内的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