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官的话是他提出来的,哭声也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自相矛盾。
江泽漆,“自然要撤,但不是现在,得等你办完最后一桩案子”。
府尹苦不堪言,眼下他怎么都是得罪人,只得苦着笑脸问,“世子觉得应该如何?”
“苦主告的谁,查谁便是,那文书你们府上没有?”
府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有”。
“那拿出来看看”。
“江泽漆!你玩也要有个程度!没有恩师哪来西国如今的平和?不过是收几两银子罢了,有何错?恩师先前为国公,现又有批阅奏折之权,拟个旨而已,有什么问题?!”
江泽漆转过脸去看他,他不及他高大,只一个眼神,周六就将他抱起,举得比谢康时还要高上一个头,“到现在,皇叔还觉得是几两银子的问题?那可闹出了人命!国公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没有百姓,谈何西国?”
“一条贱命而已”。谢康时咬牙切齿,右手摸向后腰,“我们西国八十万人,不缺一个贱民,但恩师,永远只有一个。世子惜民,那今日,本王就让你好好爱惜!”
说着,谢康时从后背掏出一把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快跑!”
有人大喊,官兵抱头倒地,周六压着江泽漆卧倒…只是压的太严实,他看不到外面,等起来时,他只看到二狗手上一片红。
二狗整个人都傻了,望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江泽漆过去,快速查看赵大娘。
“民妇无事,小王爷无需担心”。
“周六,送人去医馆”。江泽漆回头看向始作俑者,眼底发红,“我也去”。
赵大娘被扶着出了官府,案件还没个着落,苦主流着血出来了,陪在身边的还有一脸无奈的小王爷,百姓都是急的不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周六一边背着人清道,一边解释,“大家让让,赵大娘被豫亲王射伤,再不救就没命了”。
“豫亲王?”
“射伤?”
“官府办案亲王还要干涉吗?”
“还有没有法理?百姓就活该被杀吗?”
“天理难容啊…”一老头跪在地上仰天,“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咱们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啊,你是瞎了眼啊,让那种人做官…”
耳边是群民激愤的吼叫,眼前是刺眼的鲜红,效果达到了,江泽漆暗里松口气。
而大堂里,其余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瞧着豫亲王手上将近十石的弓弩,纷纷缩紧脑袋,生怕下一支箭插在自己头上。
谢康时环视一圈,没瞅到能下手的人,便一把拽起府尹,像拎鸡仔似的让他双脚离地,“本王恩师要是掉一根汗毛,本王拿你全家当本王的活靶子”。